“好吧。”小月像枯萎的花,瞬間沒了鬥志,但最後1也不忘讓氿兒放心:“小月就在這裡等你哦,這次可不能再丢下小月了哦,姐姐。”
氿兒朝她笑了,“好,一定。”她說完轉身,随女人走進了木門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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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脫鞋。”女人先一步站到了房檐下的木地闆上,揮手向面前的氿兒緻意。
石燈在這座宅邸前的小院裡立着,院裡臨冬的花葉落了不少,氿兒脫鞋走上木地,然後跟着女人進了宅子内。
宅子内的中央又是一個花圃,但裡面的天幕中有淡淡的青煙籠罩着,溫度較于室外暖和不少,那花圃中的花正開着,是白色的牡丹。
女人對身側的氿兒說道:“小姐您先在這等一會,我去請示一下這座宅院的蓮姑姑,再帶您去名冊長老那裡。”
氿兒向她點頭回應:“好的。”
氿兒轉身看起了一個花圃中的小姑娘修剪起花枝。
氿兒見過牡丹,但卻故鄉沒有的。氿兒原來很喜歡故鄉的木棉,但自從見過了這種花以後,她就喜歡上了這種花。
純潔但卻不庸俗。是在密林裡伸手重傷的那次……還有在火光裡看見的那次。
白牡丹總和那個人聯系在一起。
四角的亭廊,氿兒看着突然被花圃裡一塊大石的缺口吸引的目光,那缺口上已經長滿了地衣和苔藓,還有一些碎碎的小花。
不知怎的,那個缺口和記憶裡的一個場景貼合在了一起,很熟悉……
蹒跚學步的一雙小腳,噗通一聲摔在了石頭上,磕掉了才長出的新牙,口中有血腥氣,她也不哭,就安靜的在原地坐着,等大人發現她,然後大人把那塊石頭的棱角都磨去了,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
真奇怪啊。氿兒還在想着,遠處就迎來了腳步聲。
女人身後跟着一個有些年長的女人,氿兒看見了她,明明是第一次見,但氿兒總有一種感覺,她仔細看着她的面容:
彎彎的眉似乎不再笑了,變得嚴肅;那雙眼睛也不再那麼清澈了。
氿兒就這麼一直看着女人,直到年長的女人走近,稍微有些渾濁的眼睛看清少女,她突然停了下來,引得前面帶路的女人都有些疑惑。
她像是不相信一樣閉了眼睛又睜開,那雙眼睛在漸漸變得明亮。有一些晶瑩迎上了眼眶。
再看向氿兒,女人渾身都在抖,她差點跪下去,但一瞬間就向着氿兒沖了過來,她在哭,聲音上揚到變了形,那哭腔裡夾雜了痛苦,迷茫,驚訝,還有道不盡的思念和喜悅。
“宗主!宗主!!”
氿兒看見她臉上的那對眉在哭,好像又在笑,下一刻就被沖進來的人緊緊抱住了。
“宗主!真的是您嗎……”
“您去哪了啊,小蓮好想您。”
蓮失聲痛哭,那被她抱在懷裡的人,四十年了,已經四十年了。
宗主,小蓮好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