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蕭籬心!
山下的營地裡,衆西席圍作一團,不可思議的看着石碑上突然出現的名字。——不是任何人所想到的那個,而是一個完全生疏的名字。
女孩的身影也在這時候騰然現出。
一位師者走近她,突然激動的向着四周大喊道:
“奪魁的金球,是奪魁的金球!”
他随即又低下頭來,急迫地晃了晃籬心:“小友?小友!”
籬心轉醒,仍然疲倦得睜不開眼。
“你……可是叫作蕭籬心?”
躺在地面的少女微微點頭。
師者看着籬心,轉眼笑逐顔開:“好!好!好啊!小友辛苦,實在是不容易啊!”
四周已然聚起了許多人,原本就微弱的火光,此時更是被人群完全蓋住了。
師者拾起了籬心身旁的金球,見證似的把它舉過了頭頂。随即在另一隻手上接起火把,照亮了手中之物。
球體在火光下現出光澤,金光四溢。
衆人唏噓不已,幾位西席也紛紛聚集到了一起,将籬心扶了起來。
金球現,也就意味着奪魁的結束。
就在這一小會兒的時間裡,在暮青山中剩下的考生也都陸續的自動傳送而出了。
一位身着藍袍的導師在這時開口道:
“我代表學院宣布:本次“奪魁”考核的勝者是——蕭籬心!”
他說完,随即在掌中凝起了一個結印,示意籬心握住自己的手。
“等等。”另一位身材矮小的老人揮袖,上前擋住了藍衣的師者。
“姑娘你的符镯可是再哪?”他淩厲的目光看向籬心,審視道。
籬心揉揉眼,全身仍然疲乏不堪;她望着老人,吃力的把在山中的經曆叙述給了衆人。
“這麼說,姑娘你是用了符镯的了。”老人捋捋白須,又道:“那這魁首也不能作數了吧。”
他說着,側目望了一眼籬心身旁的男人,眉宇微不可查的一皺。
“可是安老,雖然她是破了規矩,但這金球也明明白白的就在這了;魁首如果不是她……那恐怕就沒人了吧……”拿着金球的導師不禁辯解道。
“規矩就是規矩,改了那還是規矩嗎?”老人一甩袖,“好了,不必再說了;今年的内院考核,無奪魁勝者。”
“可是……”
“嗯?你敢質疑老夫的決定?”老人回首剜了他一眼,導師被迫噤聲:
“不敢……”
“做好分内之事。”老人轉身,踏踏的走進了一頂帳篷。
衆人尴尬的看了這麼一幕,都悻悻然的四散了;不覺都有些為那個拿到金球的姑娘惋惜。
“唉,可惜了。”
“沒辦法呀,長老都發話了。”
“唉……”
……
帳篷内
老者端坐在一方長桌前,漠然的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師尊……”
“徒兒……錯了……”
“錯哪了。”他略微皺了皺眉,問道。
“沒能拿到金球……給師尊你……丢臉了。”
“廢物!”老頭憤怒的将桌上的酒杯扔碎在了男人的身上,他站起身,看也不看男人身上包紮的傷口,提起一壺酒,就向他走去。
“孽障,老夫如何用心的栽培你?賜你木蔓不是讓你去沾花惹草的!不是告訴過你,不論用盡什麼手段也要拿到金球嗎?内院,那可是内院!你知不知道老夫想進内院想了多少年?從我進這燼音開始,就從沒有不想過!”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男人,白須顫抖着,将手中的酒順着他的頭頂向他灌下。
“今晚,老夫不論你用什麼辦法,必須将那入門結印拿來見我!”
“否則……”他憐憫的看着濕漉漉的人,突然一下子将酒壺砸碎在男人的頭頂。
“明天,就等着來收你妹妹的屍吧。”
·
咕咕——
午夜的營地靜悄悄的,四周的火把微微亮着。帳篷的皮帳被無聲的掀開了,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無聲無息……
紫晶色的鳥兒随即從空中劃落,順着帳頂的間隙,伫立在了篷内的一角。它看着下方微弱的燭火,額上的晶石微微亮起。
帳内,人影慢慢的向着點燃的熏香摸去;他從袖口取出一小管液體,輕輕的倒入了熏香中。随即用黑巾捂住了口鼻,沉沉的望了一眼榻上的人。
待缭繞的熏煙重新充斥整個帳篷,他才又起身,緩緩向着榻上的人走去。
——
籬心被吓醒過來,全身冒着冷汗。
眼前仍然是那個暗暗的空間,她猛然一驚,迅速閉上了眼,重新恢複過來。轉而下榻,飛奔着出了營賬。
籬心沒跑出去多遠,便一眼認出了夢中的那個熟悉的帳篷,她飛快的掀開了皮帳,大喊道:“住手!”
男人一驚,驚慌的回頭,看到了隻身單薄的她。突然啪嗒一聲,篷頂的鳥兒摔落了下來。
“金烏!”
男人顧不上再言語,手中勢能凝起,轉眼化出無數草蔓向籬心襲來。
籬心一驚,轉眼伸手攔在了身前,猛然閉上了眼;左手上的百花印紋卻突然亮起。
在淡色的印光中,無數草蔓在籬心的身前便瞬間柔軟了下去。
蔓藤軟趴趴的散了一地。偶爾有觸到她的皮膚上的,卻像在撓癢癢一般,沒有一點力道。
籬心誇張的做着忍痛的表情,感受着身前一陣陣的癢意拂過手臂,終于小心的睜開了眼。
面前難以數清的藤蔓在空中搖曳着,狂舞着向着自己竄來;但一旦近入身旁,便會突然一下全部柔軟下去,化作了腳邊草。
籬心呆滞的看了好一會,然後懵懵懂懂的伸出了手,試圖去抓了抓橫來的勁藤。
結果藤蔓還沒觸到她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
萦繞的煙霧越來越多了,頭暈腦脹的感覺漸漸向籬心襲來。她急急的轉身向門口走去,掀開了皮帳,任憑身後張牙舞爪着,深深的呼吸着外面新鮮的空氣。
男人眉頭緊鎖着,他不斷的催動着勢能,看着無數的藤蔓匍匐在了不遠處少女的腳下;冷汗漸漸浸/濕/了發角。
籬心呼吸夠了,又轉回了身,手仍然拉着帳子,對不遠處的人道:
“那個……兄台你還記得我嗎?我……我就來看看,勸勸你别做傻事……”
“畢竟……人還是殺不得的哈。”
男人氣喘籲籲的停了手,從黑巾下悶出一個聲音:
“誰告訴你我要殺人了?”
“就……這夜無人靜的看你一個人……”
“你懂什麼!……”他打斷了籬心,露在外面的眼睛突然抖了抖;他壓低聲音克制着:“走,我不會殺人。”
男人轉身,不再理會籬心,徑直向着榻邊走去。
“喂喂……我說你,真的别做傻事啊!”籬心見狀,幾步便要向他那邊跨去。
突然一捏掌
花語·繁蔭!
巨木瞬間在榻前生長開來,直接撐破了帳篷。
可繞是如此,榻上的人也還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