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另一端,籬心在盲目的尋找着金球。
她左顧右盼的望着,微微熏紅的臉上現出一絲汗意。
“真是的哦……那個什麼金球到底在哪嘛……”她小聲低喃;疲憊的錘着酸痛的雙/腿。
此時已近午日,頭頂濃密的樹蔭倒是擋住了陽光的灸熱,樹林裡悶悶的,有些令人心煩。
籬心又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手臂上,她撥拉起袖擺,看着那滿臂的紅疙瘩,心中本就煩悶得壓了火,這時候都騰騰的快噴湧而出了。
她黑着臉猛地将袖擺放下,大步的向前跨去。
好氣哦!山裡的綿綿是快樂的,而我卻沒有!
籬心走了幾步就又走不動了,搖搖欲墜的一屁/股坐在了山石上,苦哈哈的喘着氣。
她坐着,正用衣袖揮着汗;實在是熱得不行了,便一眼瞅到了自己别在腰間的扇子。
籬心心中蠢/蠢/欲/動,拿起了施火扇。
正預向着自己扇一扇。目光卻突然被從遠處飛來一隻大雁吸引。
吸引她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挂在雁身上的一顆金球!
鳥禽從她的上空飛過,略帶吃力的扇動着翅膀。陽光折射在金球上,泛着明晃晃的光。
籬心一時有些沒緩過神,還呆呆的像望夫石一樣望着。周圍的樹林卻響起了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隻一瞬後,一隻箭矢突然從密林中竄出,直上雲天,精準的射穿了綁在雁身上的麻繩。
金球随即而落。一個女子的身影略上了天空。可是還未觸到,便被一陣勁風打下。金球也在風的牽引下,向着另一邊落去。
少年雙手仍結着印,看着向自己飛來的金球,欣喜的笑了笑。
不料,下一刻從密林中現出的弩箭從不遠處的樹上射上了金球;金球發出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響,倒是沒受到什麼損害,轉而又向着另一個方向彈去。
箭羽轉眼随着機關判動的聲音從樹上接連射來,橫掃一片。有在空中亂射的,也有打向禦風少年方向的。
下一秒,又是一支箭矢竄入空中,方向卻是向着弓/弩所隐匿的樹梢。
女子把着弓,聽着對面樹上落地的聲音,頂空中的弩/箭随即而停。
這次帶入考核中的武器都是經過弱化處理的,被施加了勢能以後打到人隻會封住他的穴/道,而不會傷其性命。
女子颔首,轉身立馬向着金球的方向跑去;所有人找了許久的金球,誰也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一些草藤突然密密麻麻的漫上天空,包裹了金球便向着地面收去。烈焰卻突然而至,燒斷了藤蔓。
男人擡頭,皺起眉;又一次綻放開手中的勢能,向着剛才的方向漫上草蔓。
在一顆顆樹間跳躍的少女,看着身後又襲來的植物;輕巧得向精靈一般,在指尖萦繞起團團火花,毫不費力的又把它們燒了個幹淨。甚至讓火焰沿着草根燒到男人的面前噗通一聲炸開來,挑釁的吓了吓他。
她躍在樹間,看着不遠處在草叢中閃光的金球,奪魁近在咫尺。
箭矢卻突然從一側飛來,直直的擊中了她,她伴着痛意從樹上跌落下來。渾身的穴/道被封住,不能再動彈。
女子收起弓,氣喘籲籲的立在不遠處。
幸好,趕到了。
她不敢再多有停留,快步向前撿起了金球。欣喜之意現于臉表。
隻要再一瞬,按下金球兩旁的機關,她就勝了!
指尖剛欲動,一陣清脆的笛音響起。一陣陣氣音泛起漣漪向四周襲來。
女子隻覺一陣驚忙,全身仿佛被控制了一般,不能再有任何動彈。她的手中仍捧着金球,隻是無法再發力;按下兩旁的機關!
笛音越發的清亮起來。一個口含橫笛的青年,慢慢的從一旁渡來。他步步靠近着,眉眼彎彎;唇從笛孔中吹出樂音,氣息不斷,綿長而悠遠。
風卻突然從四面飄起,聚集似的向着女子手中的金球打去,然後一股腦的向上沖去,讓金球伴随着風柱,從女子的指尖掙脫來,重新抛上空中。
笛音一瞬間變得尖利起來,托起了一個長調。面前的女子随即拉弓,不受控的向着空中的金球射去。
金球受力,轉眼間又在空中彈開了數尺。
青年的指尖在笛孔中穿梭着,慢慢的向後退去。逐漸加快了樂音,随即便向着金球的方向跑去。
笛音刹時停止,女子不受控的向後一倒,竟被封住了穴/道。她的目光憤恨的鎖住那個逐漸消失的身影,一動也不動。
此時身側的少女已然重新恢複過來,她氣急敗壞的向着倒地的女子看了一眼,毫不在意身上的摔傷,一瘸一拐的也向金球的方向快步移去。
不一會,一個男人走近了女子的身旁,幫她摔碎了手镯;在一陣藍光中,重新化出草藤,絆倒了走在前方不遠處的少女。他收緊雙手,讓藤蔓随着少女的腳踝向上包裹了她,然後控制着草蔓擠碎了她的手環。
直到親眼看着兩人消失在眼前,他才重新上路,三步一躍的快速離去。
……
籬心親眼目睹了四周的混戰。瑟瑟發抖的快速逃離了戰場。
算了,這什麼金球,不要也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她估摸着也跑出去這麼遠了,停下來扶着樹喘口氣。不料一聲響聲在身後落下,她轉身一看,看到了金球。
此時籬心的腦中:草/泥/馬一隻又一隻的千踏而過。
還沒待她做出反應,帶着橫笛的青年已經到了。
籬心苦哈哈的給出了一個要笑不笑的笑臉:“兄台你好啊!”
青年沒理她,反而瞬間奏起了笛音。
籬心随着樂點機械的拿起了金球,然後一步步的向着青年走去,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裡所想的卻比哭還難受。
青年單手接過了金球,另一隻手扶着笛,又變了音調。
笛音卻在刹時被打斷,青年的身體被藤蔓拖住,迫使樂音停止下來。随後一陣烈風刮來,拉開了籬心和青年的距離。少年和男人同時出現,兩人互相一點頭,少年結印,繼續控制着風帶的方向;男人轉眼來到了青年的身前,奪下了他手中的橫笛,随即便将他腕上的手镯摔碎開來。
藍色的符陣在青年的腳邊溢起,青年咬牙切齒的對他道:“喂,退賽可以,但你把笛子還我!”
男人開口:“放心,等結束了考核,來找我就是了。”
“你……”他話還沒說完,便消失在了符光中。
少年收手,轉身高興的對男人道:“哥,說話算話,我幫你了結了他,你答應就把金球給我的。”
“嗯,先把她處理了。”男人指指籬心。
“好咧!”少年面向籬心,強裝出一副惡棍臉但也止不住聲音上揚的說道:
“喂,丫頭,你自己摔碎了手镯走吧,把金球留下,我不欺負女人。”
籬心就像得到赦免一樣,麻溜的把腳邊的金球踢了過去,規規矩矩的在原地摔碎了手镯。
她心驚肉跳的看着兩人,這時才終于有種從殺人滅口中逃出來的感覺。
符陣漸漸亮起,她很快便消失在了光中。
少年興奮的剛要屈身去撿,腰卻突然被藤草勒住;直接被掀翻在了地上。
“喂,哥你不是說……”
咔擦——男人一個手刀打在了他的頸後,看着他暈眩過去的臉:“誰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