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狐卻擺了擺手,指了指牆上——
順着藍狐的手指方向,時葉看到正對着門口的牆壁上方挂着一個……巨大的黑色十字架。
十字架?哦?有點熟悉。
那仿生人醫生此時緩緩轉過身體,他戴着口罩,隻露出漆黑的眼睛,目光虛虛地落在時葉和藍狐身上,帶着打工人特有的冷漠麻木:“有什麼事?”
醫務室的自動門“咣當”一聲關閉,空氣裡彌漫着尴尬緊張的氛圍,時葉動了動唇,她端詳着這位不苟言笑的仿生人,指了指那顯眼的十字架:“看到這個我有話想說。”
時葉是想碰碰運氣的。
剛剛出現的屍體身份不明,藍狐也暗示了白兔沒那麼容易死,正巧,這位即将倒黴的醫生頭頂,出現了暗号。
醫務仿生人眼裡冒出了一絲轉瞬即逝的情緒,他停頓了兩秒,說的話卻依舊很謹慎:“這隻是一個裝飾。”
他坐着不動,看着時葉和藍狐的目光卻變得銳利灼熱了起來。
有戲。
“十字架。”時葉率先說了上文,她緊緊盯着仿生人醫生面無表情的臉,“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不是她幻想中的對暗号場景,他們毫無默契。
不過時葉趕時間,她已經做好準備,這醫生要不是白兔就直接把人做了,然後和藍狐找方法脫身。
醫生:“……”
他坐直身,不動聲色地用手按下了一個按鈕,語氣卻依舊冷酷:“我在找我的訂——”
下一秒,時葉和藍狐幾乎在同時出動。隻見時葉身影一閃,用胳膊卡住仿生人醫生的脖子,而藍狐鋒利的指尖已經落在他的天靈蓋上了。
“訂、書機——”
仿生人醫生的話音慢了一拍,此時藍狐的爪子堪堪一送就會刺入他的額頭,而時葉也已經将他的脖子扭住,隻要輕輕一發力就能扭斷。
他們同時停住了。
“自己人,自己人——”白兔捏了一把大腿,他的冷面形象徹底破功,嗷嗷大叫,“我剛剛在幹擾醫務室的監控,說得慢了一點!你們不要誤傷組織的人啊!!”
于是,時葉和藍狐緩緩放下手。
白兔誇張地喘着氣,他雖然是仿生人,卻不像外面那些按照程序行事的機器,反而活人感十足:“我是白兔,組織王牌卧底,你們代号是啥?”
“我是白狐。”時葉主動露出她易容下的面具。
“藍狐。”藍狐收起他的爪子,也慢條斯理地露出面具,“白兔,你的面具怎麼回事?”
“那個……說來話長。”白兔往椅背上一攤,他交疊雙手放在桌面上,倒是翹起頭,疑惑道:“咦?你們不是仿生人?”
“易容。”藍狐恢複了女貌,切入主題,“目标的住所和信息,你搜集的怎麼樣了?”
“咳咳。”白兔輕咳了兩聲,又故作玄虛地停頓了一會兒,才招手讓時葉和藍狐湊過來,得意道,“全收集好了!”
“在哪裡?”時葉好奇。
“當然是在我腦子裡。”白兔摘下口罩,露出他清秀标準的臉。他和外面那些仿生人長得差不多,時葉都有些臉盲了,不過在他的臉上也同樣刻着黑色的編碼,落在眼角下方。
那應該是牧氏家族的仿生人序号,代表着他們是家奴,有主人的。
白兔倒是朝着時葉欠揍地微微一笑:“你們接下來的行動得聽我指揮,畢竟主宅的構造像是迷宮,外人闖入很容易被牧氏家族的AI檢測到。”
好吧。時葉懷疑地盯着白兔,她有點不信任這個看起來就很不靠譜的家夥。
“衛兵讓我們來植入這玩意。”她将紐扣随手一抛,落在桌上,側身,“這是什麼?定位?”
白兔的注意力倒是很快被紐扣一樣的芯片吸引了,他拿起來看了看:“哦……這個啊,是定位,也能一秒摧毀仿生人系統進行重置化,還能無線通訊,好東西啊好東西!一顆值不少錢呢!”
值錢,時葉聽到這兩個字開始眼底放光:“能拿出去賣了嗎?”
“那可不行,馬上要用。”白兔的表情開始嚴肅,“我改造一下,讓你們糊弄過衛兵,正好用它和我通訊。”
他說幹就幹,拿起工具開始搗鼓。
藍狐在一旁安靜地盯着白兔的臉,他許久未言,此時卻冷不丁發問:“溫泉裡的男屍是什麼情況?”
白兔正在拆解定位紐扣,他聞言擡頭,露出牙齒,不經意地笑:“哦,那個啊……”
“我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