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吟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說的是遺漏的漏,不是裸/露的露!你想啥呢?”
“啊?哦哦哦,不好意思,我聽岔了,”柳琢玉憨憨一笑,試圖“萌”混過關,“我漏掉什麼了?”
他真該慶幸曲江吟是個不折不扣的顔控,隻對長得好看的人寬容,不然她早不搭理他了。
“如果你掀衣服的同時,故意用低沉的嗓音說一句'女人,滿意你所看到的嗎',再配上霸總專屬的邪魅笑容,我指不定被你逗成啥樣呢!”
“啊?可……網上不是說女人最讨厭油膩的男人了嗎?”
因為這個深入人心的觀點,柳琢玉生怕江吟覺得自己油膩,特意建了一個名叫“雷池”的收藏夾,用來提醒自己應該避雷哪些行為,裡面東西一言以蔽之,就是“油膩行為大賞”。
“不是啊,我隻讨厭以耍帥為目的的真油膩,不讨厭以搞笑為目的的假油膩,不過嘛,這個度還是挺難把握的,不然為啥油膩的人遍地都是,幽默的人少之又少呢?”
“哦……”其實柳琢玉想說自己會學着去做一個幽默風趣的人,可幽默這玩意兒純看天分,他顯然不具備這方面的天分。
見他一臉苦惱,曲江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揮了揮手吩咐道:“往上挪一點兒,面朝左邊側躺過去,把胳膊擡起來,我看看你的心髒怎麼樣。”
柳琢玉捏着被他揉成一團的紙巾,問道:“紙扔哪兒?”
“先放旁邊,等做完檢查,再一起扔進黃色的垃圾桶裡。”
柳琢玉雙臂發力,支撐起身體,往上挪了一截,擡手抓過枕頭,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側過身子、撩高T恤、擡起胳膊。
前面的行為還算正常,後面就有點兒抽象了。
對此,曲江吟深感費解,忍不住吐槽道:“你擱這兒表演慢動作呢?七十歲的老頭都比你利索。”
他轉回來委屈巴巴地回複道:“好不容易見到你,我不想背對着你,隻想一直看着你。”
曲江吟不為所動,臉上挂着疏離的笑容,左手推住他的肩膀,讓他側過去,右手環住他的胸腹,以半抱的姿勢将探頭怼到他的心口。
為了省力,她習慣用上臂夾住體檢者,最近天氣轉暖,她穿着夏款白大褂,胳膊肘不可避免地貼住了柳琢玉的皮膚。
柳琢玉愣住了。
細膩溫熱的觸感如火苗一般,沿着名為神經的引線,飛速蹿升至大腦,引/燃比煙花還要絢麗奪目的多巴胺禮花。
他心裡那點兒委屈頓時煙消雲散,隐秘的歡喜宛如撒糖迎親的隊伍,開始在心田遊竄,走到哪兒撒到哪兒,讓飽受相思之苦的他初次品嘗到甜蜜的滋味兒。
經常鍛煉的人,心跳通常比普通人慢,柳琢玉的心跳卻偏快,曲江吟以為他緊張了,開口安慰道:“别緊張,你這麼年輕,心髒一般不會有什麼問題。”
其實他一點兒也不緊張,心跳變快純粹是因為激動,但他很享受江吟的安慰,便順着她的話茬回了一句:“是嗎?”
“當然呃……”她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被屏幕上異常的血流信号打斷了,“二尖瓣返流?”
聽到她莫名拔高的音調,柳琢玉的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怎麼了?”
她又仔細檢查了一會兒,才雲淡風輕地說:“應該沒啥問題,二尖瓣的形态和結構沒有異常,休息不好也可能導緻返流,你該不會真的肝了兩個通宵吧?”
柳琢玉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
他再怎麼喜歡遊戲,也不會為了玩遊戲連覺都不睡。
他當然可以默認,将這個無傷大雅的小謊蒙混過去,可這麼做,無非是用一個謊言去圓另一個謊言,新的謊言又需要更新的謊言來圓,這就是個惡性循環。
況且,謊言說得多了,遲早有被戳穿的一天,到時候給江吟留下撒謊成性的惡劣印象,他怕是腸子都得悔青。
“不是,昨晚我确實沒有休息好,但不是通宵打遊戲的鍋,而是因為想到明天就能見到你了,興奮得一宿沒睡好。”
聞言,天天盼着宿主坐擁各色美男,享盡榮華富貴的系統,又開始碎碎念了:“宿主,一個活生生的、英俊帥氣的、戀愛腦男大就在你面前,你不把他拿下豈不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呵呵!你要是實在閑得不行,就去背誦成語大全吧,我已經有逸風這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了,才不要和别的男人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