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次,裴逍選的馬,都被人捷足先登。
最後就剩了一匹通體黑色的馬沒被人選,裴逍隻得牽去。那馬看起來不是很活躍跳脫,頗為馴順,倒也不錯。
裴逍牽着馬走出馬廄,見旁邊馬廄裡,隻剩了一個學子在裡面。
那學子正費力拽着一匹馬要出來。而那馬卻非常桀骜,似與人較勁一般,就是不肯往外走。少年看着纖瘦,但似乎很有一把力氣,拉着缰繩硬是将那馬向外拖動起來。
隻是這麼做過于費力,他又擔心傷着書院中的馬,動作幾番都沒出了那馬廄。他索性丢開缰繩,指着馬質問起來,“你怎麼回事?啊?馬祖宗?”
那馬看了他一眼,便扭向了别處,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裴逍抿了抿唇,忍住笑意,牽了馬向祁青陽走去。
祁青陽聽到聲響回頭,看到是裴逍,無奈道,“這馬,好不聽話。”
那馬通體雪白,看起來很好看,但性子似是很桀骜難馴。
“你之前騎過馬嗎?”裴逍問道。
“兄長在的時候,教我騎過幾次,不是很熟練,還摔過一次。”
“那你騎我這匹吧,這匹溫馴一些。”裴逍心想,祁青陽這匹馬估計是因為性子比較烈,不好駕馭,才被挑剩了給他的。自己那匹雖然也是被挑剩了的,但到底要比祁青陽這匹溫馴。
“那你怎麼辦?”
“我騎術尚可,不必擔心。”
“真的?”祁青陽擔心,裴逍是為了讓他接受換馬故意誇大自己的騎術,又詢問道。
裴逍點了點頭,“你把缰繩給我,看我馴它。”
祁青陽将白馬的缰繩給了裴逍。
裴逍盯着那匹桀骜的白馬看了片刻,伸手輕撫了馬背一陣,随後收手牽着往馬廄外走,那馬竟然真的沒再較勁,跟着她往外走了。
“厲害啊”,祁青陽驚奇贊道,“現在我相信你肯定是擅長騎馬了。”
他便牽着那匹黑馬跟了出來。那匹黑馬确實看着更加馴順,不是很活躍,他想可能是因為更加年老一點吧。
二人走到馬場邊上,學子們已經在馬場上活動起來,确實大部分看起來雖不能說是騎術多精通,但都還比較自如。
裴逍看着祁青陽上了那黑馬,騎行着走了起來,雖然慢,但是還算平穩。她從練習射箭的箭靶上取了箭囊和弓箭背在身後,随即翻身上了白馬,蹬着馬鞍,握着缰繩,雙腿一夾馬腹,馬便跑動了起來。
行了幾步,裴逍輕拍馬臀道,“走,我們沖”。那馬就像是聽懂了她說話一般,速度加快,馳騁了起來。
夏清澤幾人慢悠悠騎在邊上,見裴逍騎着匹白馬呼嘯而過,紛紛奇怪,“她騎得怎麼不是那匹黑馬?那黑馬去哪了?”
幾人在場上逡巡掃視了一番,見有好幾個學子騎的都是黑馬,離得遠也分不清是哪一匹。
“不過那匹白馬好像是很烈的,好幾個人見那馬長得神俊去拽它,它都沒反應。裴逍竟然能駕馭那馬。”嚴铮看着遠處的裴逍喃喃道。
這時,一處突然傳來驚呼。
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匹黑馬在快速沖跑。那馬上的少年似乎控制不了馬,馬橫沖直撞,有兩個來不及躲開的少年被撞下了馬。
其中一個幸運一些,當時百裡搖光就在旁邊,飛身去接住了,那少年才沒落馬受傷。
“老大,應該就是那匹黑馬!”虞硯指着那馬跟夏清澤說道。
“馬上那人根本不是裴逍!走,過去看看。”夏清澤說道,幾個少年駕馬往那邊靠近,才行了幾步,便望見那黑馬直沖出了馬場。
緊接着,一少年駕着白馬沖出去,後面又有兩騎先後跟着追了出去。
“不好,怕是要鬧大了。”虞硯喃喃道。
夏清澤聽到虞硯這麼說,心下也是一沉,跟着也駕馬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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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逍駕着白馬緊緊追趕祁青陽,見他騎的那匹之前溫馴不太活躍的馬,此刻卻像發了狂一般疾沖,轉瞬間已經沖出了書院門,沖到了街上。
路上行人紛紛躲避,而祁青陽在馬上也被甩得東倒西晃。
裴逍在後大喊,“祁青陽,抓緊缰繩,伏低身子坐穩”。
前面祁青陽聽到照做,漸漸穩住身形,隻是那發狂的黑馬根本停不下來。
眼看着行人商鋪逐漸多起來,快要沖進鬧市區。
裴逍從背後箭囊裡抽出一支箭,用箭尖在座下白馬臀部刺了一下。白馬吃痛,加速沖起來,與前面黑馬的距離逐漸縮短。
在追上黑馬并駕的時候,裴逍迅速縱身躍到了黑馬之上,同時握住了兩馬的缰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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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飒啊”,旁邊酒樓上,一個坐在窗邊的少年正看到這幕,忍不住驚歎。他急站起身,盯着那青衣少年馭兩馬飛奔過去,喃喃道“那人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