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後退欲拉開距離,好施展長鞭。
不料裴逍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在他後退之時,裴逍也舞棍緊跟,始終保持在長鞭施展不開的距離内,嚴铮隻得用拳腳阻擋長棍攻擊。
如此幾次,嚴铮便直接棄了鞭子,赤手空拳跟裴逍對抗起來。
而當他棄了鞭子以後,裴逍持棍進攻的距離卻又遠開了些,恰好在裴逍長棍易舞,而他拳腳難以攻擊到裴逍的距離。
嚴铮雖然心中暗罵裴逍狡猾,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先防禦。
裴逍見嚴铮的位置已經臨近高台邊緣,運着長棍一陣劈刺攔挑掃之後,支起長棍借力,向着嚴铮胸口位置一腳飛踢,嚴铮便向後倒去。
在那嚴铮将向台下倒去的瞬間,他卻突然用力抓住了裴逍襲擊他的小腿,想來個同歸于盡。
裴逍被嚴铮拽着腿,身體整個向下劈了半尺,眼看着就要一起被拉下台。
圍觀的學子中響起驚呼聲。
裴逍長眉輕揚,撥起支在台上的長棍,沖着嚴铮的胸口又來了一記“回馬棍”,嚴铮吃痛,抓着裴逍小腿的手,力道随之放松,加上這一棍襲向他的反力,使得裴逍脫離了嚴铮的桎梏。
“咚”地一聲,嚴铮摔落在台下,蕩起了校場上的塵土。
而裴逍一個旋身收腿,在台上立穩,長棍豎直收在右臂後,端的是一派潇灑風流。
台下頓時喧鬧起來,一片叫好聲。在旁邊觀看的,都是些十幾歲的少年,見裴逍身手好,動作漂亮,形象氣韻也清俊飄逸,又是驚歎,又是羨慕。
當然也有不太高興的,以夏清澤為首的那幾個少年扶起嚴铮,氣急敗壞地瞪着台上的裴逍,發洩着不滿。
“讓他嚣張,有他好看的時候!”
“話說嚴铮身手在咱們二年生中,也就是百裡搖光那練過武藝、上過戰場的打不過,其他人都不在話下,卻沒想到會輸在裴逍那小子手上。”
嚴铮倒沒有過多反應,隻揉着胸口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應該都沒有很認真的比試。”
夏清澤驚得皺起了眉頭,想到用武力威懾裴逍的法子是行不通了,還得想點别的法子。
他見那裴逍走下台,朝着他的方向走來,突然想起了自己是和裴逍打賭來着,這下麻煩了。
“你們輸了。”裴逍在他面前站定,淡淡開口。
夏清澤下巴收了下去,鼻孔不再對着人,隻将兩隻吊眼瞪向裴逍,一臉惱怒,默不作聲。
他身旁的虞硯忍不住開口,“那又怎麼樣?你難道還非要平王世子跑到女學門口去履約?那裡都是京中貴女,去那裡一喊,很快傳遍京中女眷不說,以後京中怕是沒人敢嫁他了,你難道要平王一脈皇室血統絕後?”
周圍學子們聽到低聲議論起來。
裴逍冷笑一聲,尚未言語,人群中突然一道清朗的少年聲響起。
“哎呀!我聽說這賭注是夏清澤自己提的呀。”夏慕卿搖着折扇,走到人群前面,徐徐道,“怎麼?他自己提的,卻自己都做不到嗎?堂堂平王世子剛下的賭,頃刻就不認了,這傳出去怕是京中女子們也不敢嫁了吧?萬一前日剛訂了親,後日就悔婚,那不害了人家嗎?”
夏慕卿想在棋室等裴逍來了跟裴逍切磋棋藝,久久等不到裴逍,就找了出來,恰好看到裴逍和嚴铮比武。他在人群裡聽說了這幾個纨绔提出的不公平的比試,輸了還不認賬,便忍不住開口替裴逍出頭。
夏清澤瞪了他一眼,二人都是親王世子,也是堂兄弟,卻誰都看不上誰,從不在一起玩樂,向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可這次夏慕卿卻給裴逍那新來的小子出頭,夏清澤心中實在着惱。但是他已經提出比試,現在騎虎難下,若是不答應,言而無信,虞硯他們幾個私下怕也不服他。可若是答應,他又覺得實在丢臉。
正猶豫間,他突聽裴逍說道,“既然這個賭注不願履行,那就換一個。”
幾個纨绔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下次禮樂課,請平王世子就今日課上的失禮行為,向時先生賠不是。”
夏清澤稍松了一口氣,換這個賭注,至少不會丢臉丢到國子學外面去,旋即他心中又一緊,要給康王那個殘疾皇叔低頭,他心裡總覺膈應,但現下他也沒有别的辦法,隻能沉着臉“嗯”了一聲應了。
裴逍見他應了,沒再理會那幾人的反應,轉身向校場門口走去。圍在四周的學子自動地給她讓出了條路。
卻有一人沒有讓開,擋在了裴逍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