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榆無動于衷。
這不像周淨遠送的那把劍,這麼多東西加起來的錢,她反正是無論如何也還不起的。
周淨遠咬牙放了句狠話:“如果你不要的話,我就都扔了。”
突然的困意湧了上來,雲榆打了個哈欠,應了一句:“行。”
過了一會兒,周淨遠仍坐在她對面沒有動作。
雲榆問他:“你怎麼還不走?”
“……好吧。師傅,如果你想要的話記得随時找我。”周淨遠大大的歎了一口氣,主動退了一步,将桌上的東西收到儲物袋,委委屈屈地離開了。
周淨遠走後,雲榆休息了片刻,在夜深之際悄悄離開客棧,去了衆聲巷,然後撲了個空。
索性安安分分在客棧待了好幾天,期間經曆過一次趙安的傳音轟炸,然後趙安說着說着自己先氣消了,拉着雲榆談起其他事情。
這天,周淨遠一如既往地送來了早餐,還帶來了一個消息:“師傅!我給你講,一路上我聽大街小巷都在讨論同一件事,說梅家找回了失蹤十幾年的幺女。”
雲榆擦劍的動作頓了頓,若無其事地問道:“那幺女叫什麼名字?”
“梅落水。”
雲榆若有所思地望着手中劍,淡淡回道:“我知道了。”
周淨遠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雲榆收好被擦的锃光發亮的劍,注意到周淨遠的神情後,開口說:“有話就說。”
周淨遠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師傅,我們上回在靈街市遇到的女子是梅家人嗎?”
雲榆大大方方承認了這件事:“嗯。”
周淨遠接着問道:“那人就是梅落水?”
雲榆回答的含糊不清:“是也不是。”
周淨遠沒有再多問,随後雲榆便打發他離開了。
晚上,夜沉如水。
雲榆在看書之際,忽然聽到窗戶處傳來輕輕的敲擊聲。她正要去窗戶間查探一下,門口處敲門聲響起了。
周淨遠在門外問道:“師傅,我可以進來嗎?”
雲榆還沒回答,就見窗戶被打開了,梅落雨動作麻利地翻身進來了。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衣,腰間原先挂着的鈴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墨黑色錦囊,她的頭發上沒有任何裝飾。
倒是雲榆從來沒有見過的打扮。
梅落雨看熱鬧不嫌事大,眼睛一亮,在雲榆耳旁吐氣如蘭:“師姐,你是想見我還是見你那個私奔對象啊?”
雲榆退後幾步,對着門外的人說道:“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哦。”門外人不情不願地應了聲,随後雲榆聽到了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和關門的聲音。
她想了想,出于謹慎,還是設了個屏蔽法陣。
梅落雨捂嘴輕笑,眨了眨眼睛:“師姐果然還是更喜歡我呢。”
雲榆瞧見她掌心劃痕,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合上書,直接問道:“有消息了?”
“師姐當真是沒趣。”梅落雨抱怨了一句,然後自顧自找了個位置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她捧着臉,笑意盈盈地看着雲榆:“放心吧,我才不會違約的。明日我就要去萬書閣了,師姐可要早早備上好酒好菜招待我。”
雲榆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說話。
就在梅落雨以為雲榆不會給出答複的時候,聽見風帶來她輕輕的聲音:“好。”
梅落雨訝然探頭。
雲榆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問她:“怎麼了?”
梅落雨抿嘴笑了笑,語氣意味不明:“師姐對我可真好。”
她假情假意地歎了口氣:“唉,既然如此,那我更不可能辜負師姐的信任了。”
雲榆語氣肯定:“你就是梅落水?”
聽到這名字,梅落雨眉頭皺起,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果然這名字無論聽了多少遍還是覺得難聽,梅落雪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沒有什麼審美水平。”
在吐槽完後,她的聲音弱了下來:“梅落水活不了多久的。”
此話剛落,梅落雨腰間錦囊“嗡嗡”地震動起來,她露出了一張苦瓜臉,嘴角下垂:“啊,說曹操曹操到。”
她站了起來,走到窗戶處:“我先回去了,師姐。”
梅落雨動作麻溜地打開窗戶遁走了,留下了最後一句:“記得等我好消息。”
雲榆輕輕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