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榆着實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看到周淨遠,畢竟她給周淨遠的單子上寫着的靈草各個相隔甚遠,而且有些其實還并不在那山上。
更何況煙雨鎮最近正過着節,街上熱鬧非凡,新奇有趣的事物想來也是層出不窮。煙雨鎮鎮民十分熱情,尤其是對年輕俊美男子。
她估摸着,周淨遠這麼愛熱鬧的人指定會受到誘惑,想來他至少也會在那裡待上兩天。
雲榆輕咳兩聲,邁上樓梯。周淨遠緩緩擡起頭,打了個哈欠,眼皮子底下赫然有個大大的黑眼圈,沒精打采地說:“師傅,你回來了啊。”
按理來說修仙的人不睡覺也沒事,不過周淨遠傷勢未愈,對睡眠時間的需求較大。
想說的話被周淨遠先一步說出來。
雲榆想起趙安說的讓周淨遠好好養傷的話,她腳步頓了頓,若無其事地繼續邁步走到房間門前,低頭“嗯”了一聲。
周淨遠在她旁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雲榆瞥了他一眼。
“你不用管我的,師傅。”周淨遠委委屈屈地擡眼望了雲榆一眼,在雲榆注意到後飛快的收回視線,垂頭喪氣,“你知道的,即使你騙了我,即使你有秘密,即使你故意想為難我,但是我都不會怪你的。”
……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雲榆推開門,冷着個臉說:“說完了?”
周淨遠答得理直氣壯:“沒有。”
雲榆默了:“……”
周淨遠動作麻利地進了雲榆的房間,給自己給了個台階下:“好吧,那我們進去再說吧。”
雲榆身形微滞,在周淨遠後面進了房間,關上了門,抱腰好整以暇地看着剛進門就毫不客氣地坐在凳子上的周淨遠。
她皺了皺眉,語氣很認真地問他:“煙雨鎮不好玩?”
周淨遠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語氣幽怨:“師傅,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隻顧玩樂的人嗎?”
他控訴完之後,從儲物袋拿出自己在煙雨峰比對着單子一一找到的靈草,指着靈草說:“看吧。我可是每個都找到了。”
雲榆順着他的動作,望了望桌上的靈草,很快收回視線,将話題拐了回去:“我記得我說過,你可以在那裡多待幾天。”
“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周淨遠抿唇說道,語氣更委屈了,他望着雲榆的眼神就像是望着負心漢一樣。
難道一個人失憶前後真的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雲榆被望得有些不自在,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過來,坐到周淨遠對面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她将桌上靈草收好,語氣緩和了些:“辛苦你了。”
收完靈草,雲榆擡頭一看,周淨遠正幽幽地望着她,一言不發。
雲榆默了默,又說:“你快回去補覺吧。”
周淨遠嘴角抽動了下,他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卻隻是杵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雲榆:“?”
雲榆正要開口詢問他還要幹什麼,就見周淨遠有了行動,他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大袋東西放到桌子上。
然後,周淨遠耷拉個腦袋,語氣低沉:“師傅,這些都是我在煙雨鎮看到的稀奇玩意,想着你應該喜歡,就給你帶了回來。”
末尾,他補充了一句:“唉。誰叫你是我的師傅呢。”
難道不是你喜歡這些東西嗎?
雲榆望了望布袋,又望了望周淨遠,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在煙雨鎮受什麼刺激了嗎?”她的語氣十分真誠。
周淨遠身形僵了僵,冷笑一聲,沒有回答雲榆的疑惑,自顧自地說了一句:“師傅,我先走了。”然後轉身離開了雲榆房間。
雲榆暫且放下心中疑惑,打開布袋,瞬間一大堆東西散落在桌上,有形狀怪異的木偶、五顔六色的水、六芒星狀的丹藥、看似平平無奇的草等。
等等。
這草?
雲榆目光定在草上,心上湧起一股熟悉感,她凝眉思索着。
“師傅。”
她的思緒被打斷,擡眸不冷不淡地望了門口處去而複返的周淨遠一眼。
周淨遠靠在門上,很快站直了身體,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示意她看,說:“這是我在煙雨鎮找到的最有意思的東西,于是決定拿來給你看看。”
他說:“你要實在喜歡,我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雲榆目光剛移到他手上,身體瞬間僵住了,她聽到了自己突然變得極快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