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淨遠愣了愣,低下眼睛看他胸前雪白的爪子。
雲榆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爪子,眼神飄忽不定。她“唰”的一下從周淨遠懷中跳了下去,輕巧地跳在一塊石頭上面。
周淨遠懷中溫暖觸感轉瞬即逝,雲榆大搖大擺走在前面,他也隻好跟在其身後。
周淨遠一路上都沒有放松警惕,時刻握緊手中無名劍,觀察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雲榆其實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她純粹是憑着直覺走,就這樣走着走着,前方沒有路了,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雲榆想起上回在秘境處跌落懸崖的事情,便想邁步看看懸崖下方是什麼東西,卻被周淨遠一下子喝止住了:“師傅!這真不能走了。”
周淨遠一把抓住她,不顧她的掙紮,将她帶到遠離懸崖處的地方。
雲榆隻恨自己不能說話。
在被周淨遠放在地面上時,隻氣鼓鼓看着他,試圖用眼神傳達自己的情緒。
周淨遠蹲下身來,低着頭看着兔子,語重心長:“師傅,剛剛前面就是懸崖,你現在又變成了兔子,太危險了。”
雲榆一爪子拍到了他的頭上,周淨遠下意識蹭了蹭她的爪子,她趕忙收回自己爪子,驚異地望着周淨遠。
片刻受驚過後,她又煩惱起來,她和周淨遠該怎麼溝通呢?
周淨遠目光落在她爪子上,及時提出可靠建議:“師傅,你有什麼想說的想問的可以用爪子在地上比劃,我應該看得懂。”
雲榆瞅了他一眼,一爪子拍在了地上。周淨遠忙不疊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張白紙,鋪在地上:“師傅,你在這上面比劃吧。”
話畢,他又拿出手帕,仔仔細細擦幹雲榆爪子上的泥巴,然後輕輕把她爪子放在白紙上。
雲榆思索片刻,隻簡略地比劃了幾個字:看懸崖下。随着她的比劃,紙上竟也顯出了十分清晰的字來。
周淨遠理解了她的意思,卻還是放心不下讓雲榆一個兔待在這裡,雲榆不住地用眼神催促他。
他糾結了一會兒,然後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對類似手铐的東西,先是拷在了自己手上。
雲榆不解他究竟在幹什麼,見周淨遠拿着另一個手铐靠近她,她心中不妙,渾身毛炸了起來,下意識想逃跑,被一把拎了起來。
她聽到周淨遠一邊很不好意思地跟她道歉:“不好意思啊,師傅,我實在是怕我們兩個人又走丢了。”
一邊讓手铐變大了些,不顧她的強烈掙紮,動作麻溜地将手铐拷在了她的頭上。
拷完後,周淨遠把雲榆放在隐蔽處,随即轉身迅速離開雲榆的視線範圍内。
雲榆心中對周淨遠有再多的不滿也沒什麼法子馬上報複,都怪現在她隻是一隻兔子……
就在她數地上的石子數到第四百五十顆後,周淨遠回來了。
他看起來狀态并不是很好,對她說:“懸崖下方是一片黑色的霧,具體看不清有什麼。”
他眉頭緊皺,誠實說出自己感受:“但是,我感覺很不舒服。”
黑色的霧?
雲榆回憶起魔族一行人的對話,知道他們的目的自然是不簡單,但是這與黑霧又有什麼聯系呢?
就在這時,雲榆肚子突然叫了一聲,打破了稍微沉重的氛圍。
周淨遠眼睛一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語氣很興奮:“師傅,我給你找胡蘿蔔吃吧!”
……?
雲榆被突如其來的饑餓感襲擊,因這話産生了一瞬的心動,很快被理智壓下。心中無奈,這裡面的胡蘿蔔誰敢吃?不對,這裡怎麼會有胡蘿蔔?
好吧,重點好像也不是這個。
周淨遠撓了撓頭,意識到自己表達的意思并不清晰,補充道:“其實我的儲物袋裡也有胡蘿蔔。”
!怎麼又是一個隐藏的兔子控。
她從前也沒聽其他弟子說過周淨遠喜歡小動物啊?
雲榆搖了搖腦袋,試圖甩出這些無關緊要的想法。胡蘿蔔的香味撲面而來,她成功被誘惑到了。
周淨遠遞着從儲物袋拿出的胡蘿蔔,勸道:“吃飽後才有力氣去幹其他事。”
也有點道理。
在把周淨遠趕到一邊後,她開始認真地品嘗胡蘿蔔的味道。三下兩下迅速地吃完了一根胡蘿蔔。
接着兩個人開始幹起正事來,雲榆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嗅覺不知從何時變得十分敏銳——她能夠清晰地聞到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淡淡花香,夾雜着一股很濃烈的讓人感到不詳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智商受了影響,耐着性子和周淨遠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朝着她聞到的味道最濃烈的地方探探路。
想來也是奇怪,一人一兔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除他們以外的人或獸,平安無事地到達了一個山洞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