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榆自然早就發現了這一現象,但還是點頭肯定了下周淨遠的觀察力。周淨遠備受鼓舞,又說:“師傅,我這就去找其他人打探一下情況!”
話畢,他上前幾步,找淩雲宗其他弟子搭話去了。
雲榆正在思索接下來的計劃,感受到有人在靠近她,擡頭對上了淩遇漆黑的眼眸。
淩遇是淩雲宗掌門門下大弟子,也是劍修,兩人雖說見過幾次面,但到底是不相熟。
隻是,不知他們來此究竟是因為何事,竟還驚動了掌門獨女和大弟子?
淩遇見眼前女子低着頭,一副怯怯的模樣,心生不忍,語氣也軟了幾分:“在下名叫淩遇。不知姑娘姓甚名誰?”
雲榆沒有說話。
因為她還沒有編出來合适的名字。
淩遇将她的沉默誤認為其他意思,也不在意,用着溫和的語調繼續說:“我見姑娘一見如故,特别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
雲榆心髒漏了一拍,擡眼瞥向淩遇,淩遇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自顧自說:“我們此行是為了解決山中一位作惡多端的魔修,途中想必是非常危險,姑娘若是有什麼不适要及時說出來。”
“我知道了,多謝公子的提醒。”雲榆有些僵硬,垂着頭,斯斯文文的模樣。
魔修?
怎會有魔修躲在這種沒有絲毫靈氣、對修煉毫無增益的地方?況且這一行弟子,除了淩遇和淩恩,其他的可都是些修為在練氣的外門弟子。
淩遇像是有讀心術般,說:“那魔修近些日子來害了不少人,附近百姓苦不堪言,昨日還在附近鎮上的客棧大開殺戒。我們得知此事後,順着魔修的蹤迹來到此處。”
“師兄!”
“你跟她說這些事幹什麼?我們隻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不就行了?”
淩恩突然冒了出來,雙手叉腰,噘着嘴,不滿地瞥了雲榆一眼。雲榆不惱,對淩恩回了個淺淺的笑容。
淩恩撇過頭去,說:“算了算了,我來找你是說正事的。”淩恩拉着淩遇來到一旁,捏了個法訣屏蔽雲榆,小聲說道,“那魔修的蹤迹在此處便徹底消失了。”
雲榆和周淨遠的修為在他們眼中不過才到築基一二階,想來正是因為如此,未多加防備。
淩遇面色沉了下來,他叫住其他弟子,讓他們在原地先休息片刻,自己去前方探查情況,淩恩則緊緊跟在他身後。
雲榆這才分出注意力看向周淨遠,周淨遠已經混入了一行弟子中,與他們相談甚歡。
和失憶前的他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第一時間察覺到有人在看着他,在意識到是雲榆後,咧開嘴巴,露出潔白的牙齒來。
周淨遠和其他弟子說了兩句話,便向她跑來。
在淩遇說完讓大家先休息片刻後,雲榆來到了角落處,這是個觀察其他人最好的地方。
周淨遠的到來擋住了刺眼的陽光,他四處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說:“我打探好了!淩雲宗這一行弟子都是外門弟子,幾個結伴接了這任務來解決此處魔修。這魔修修為很低,他們幾個來也是綽綽有餘。”
“誰知那掌門獨女也就是淩恩在得知這任務後,無論怎麼說都要來。掌門放心不下她的安全,便讓他座下的大弟子淩遇也陪着她來。”
雲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自己的劍柄,平怨劍被敲的有些煩了,震動兩下才喚回她的思緒。
她隐約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我知道了。”雲榆沉聲道,安排兩人接下來的動向,“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輕舉妄動,我們見機行事。”
周淨遠乖巧點頭應聲:“好的師傅。”
淩遇和淩恩還沒有回來,雲榆注視着兩人剛剛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師傅……”
周淨遠話還沒說完,被雲榆攥着手腕躲在了樹後面,一大片紫黑色的魔氣和他擦肩而過,直直地飛向前方。
有人大驚道:“這是什麼?”
認出魔氣的弟子語中帶着疑惑與驚恐:“那魔修不是才練氣期嗎?怎麼會有如此多的魔氣?”
有膽大的弟子提出了建議:“我們要跟着那魔氣去看看嗎?”不過沒人附和他的話。雲榆認出這弟子是之前懷疑有妖獸作祟的那一位。
衆人議論紛紛,由于沒有主心骨的存在,半天也沒下得了決定,到底是如何做。
“不如…我們還是等師兄師姐回來再說吧?”
這句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
周淨遠手腕的冰涼感緩緩褪去,雲榆松開了他的手,他卻還呆呆望着手腕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榆正在觀察其他弟子的反應,看了一圈後心下有了成算。示意周淨遠靠近她一點,然後在他耳邊低聲說着自己的計劃和需要周淨遠做的事情。
周淨遠耳垂泛紅,耳朵不自覺地抖動了兩下,低下眼睛,沒有看她。
雲榆疑惑于他的反應,在說完之後,再三确認:“你聽清楚了嗎?”
周淨遠堅定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緩慢地走向某位弟子,途中差點被一塊石子絆倒。
雲榆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應該将這任務交給周淨遠,周淨遠看起來不是很靠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