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眉毛擡起,尤利娅把吃飽喝足的帕羅特拿起來,甩掉殘渣,放到頭上,“你,想要嗎!”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索希爾臉色一僵,趕緊搖頭,“不,我并不需要!”
尤利娅惋惜地吸了吸鼻子,為索希爾不能變成變成一個蠢蛋而傷心。
“我是一個大人,不和你計較!”
看懂了這個意思,索希爾嘴硬了句就準備去泡澡,站起來就意識到自己身上還都是孔洞、傷口,完全沒辦法将自己放進舒緩心靈的溫水中,反而是溫水更可能進入盛裝心靈的身體……“哎呀,這樣的表現,總是讓我覺得,我好像隻是因為在路邊踹了一條狗,它還很好脾氣地隻撓了兩下,留下了淺淺的抓痕。”
“完全忘記了,這是需要修養的重傷!”
見他又坐回來,多維娅收回了本來要說出口的話。
吵鬧了一陣,醫者拒絕了所有病人的幫助請求,獨自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并打定主義,要在明天去雇一位女傭,負責晚間清掃……
……
夜晚,安靜的房間内,細長身影從地面的籃子裡遊出,微微幽光浮動,這身影逐漸膨脹、支起。
而未完全關閉的窗台縫隙中,同步飛進來了隻和夜色融為一體的鳥兒。
鳥兒落到了身影上,一扇若隐若現的門扉若隐若現地從上浮現。
穿着厚毛睡衣的女巫兩步走出,驚喜環顧,【這樣确實可以,但唯一的問題是,這隻特殊的帕羅特不能去到這個世界的所有地方,然後再把我帶過去!】
“本來‘門’隻能在你、客人所在的位置、和魔法屋内打開,但是現在能成為比較輕松的轉移方式了,不是很好嗎?”
至于後面的問題……“反正帕羅特可以通過蔔麗諾以及她的分裂體移動,隻是需要耗費魔力而已,在之後的時間裡,說不定會用到,不能再考慮時間的時候,大概率也不能再考慮魔力儲存了。”
菲林今天完成了幾種藥草的測試,本來都準備睡覺了……但尤利娅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還要求它要配合的,它當然不會拒絕!
更主要的是,它也對阿爾貝特的異常很感興趣!
到現在,一切都還很順利,女巫施展了個簡單的魔法,讓金發青年睡得更沉,随後将裝了水了被子放到地面,準備占蔔。
“不得不說,你會的魔法,真的非常實用……當然也很敷衍,連用水來書寫咒文的事情都幹出來了。”
嘀咕了句,菲林就被占蔔的發展驚住——本來應該是向四周生長的,隻會有多少區别的冰花,全都奔向了尤利娅!
【哎呀!哎呀!】
尤利娅抛棄了觀察的姿态,因為它們的湊近連連後跳,【涼涼!涼!!】
好在這一杯水不算多,她退開一段距離,就看見條蛛絲般的冰晶竭力伸過了來,然後停在了半空。
“明明之前的那次,是往各處散開……為什麼現在卻奔着你來了?”
習慣性詢問出口時,菲林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為兩次占蔔的問題不同!
前一次尤利娅問的,是将阿爾貝特送到哪裡最好……“你的問題是什麼?問他為什麼要有那樣奇怪的表現?”
尤利娅繞過已出現的“結果”,走到均勻呼吸起伏的床鋪邊,【不是,你大概沒發現,哥哥其實在很多時候,比較……冷淡?做很多事情,都是責任大于情感!】
【雖然是非常可靠吧,但是你也知道的,這類人一旦出現巨大的情緒起伏,很難掙脫。】
是這樣嗎?我之前還一直覺得這人挺正常的,至少暫時還很正常……菲林回想之前未納入“搜索範圍”的事件,并根據女巫的描述,找到了可能的指向。
“也就是說,你問的是,為什麼他要做噩夢?”
【差不多,我想要尋找源頭,嘗試解決……但源頭是我,嗯,也或許是妹妹。】
尤利娅兩手一攤,學着菲林攤翅膀的無賴樣,【那就沒辦法了,就算頻繁的噩夢影響到了生活,我也不可能把自己解決掉……隻能明天問問看。】
“如果他不告訴你呢?”
【你不是剛剛才誇贊過我掌握魔法的多樣和實用嗎!難道你居然是假裝的嗎!】
菲林有心反駁,卻無奈對女巫的過往了解實在少,找不到合适的話語……“那他的睡眠質量,可就指望着你了!”
【當然!】
尤利娅用一片葉子做媒介,給予了可憐的哥哥一個短暫的祝福,它大概隻能持續到明天早上,和那個緩解疼痛的一樣,【我或許能夠在給維爾做東西的時候,弄一個帶着咒文的裝飾品……】
給帕羅特下達了回到房間的指令,菲林看着已有些困倦的女巫通過剛弄出來的方式回到房間、鑽入被窩。
蔔麗諾因為不久前,和帕羅特一起接受了“食物”,這段時間很是興奮,喜歡在夜晚出去溜達。
于是再次充當了半扇“門”後,她直接順滑地下至花園,開始了夜生活。
像真正的動物那樣,蔔麗諾用并不存在的鼻子和頭部,尋找有趣的東西。
很快,她發現了隻舉着葉片的螞蟻,這螞蟻獨自爬行,時而停下來動一動觸角,似乎在分辨方向……
……
“接下來我們應該去哪裡?”
阿爾貝特抱起妹妹,走在沒有明顯道路的山林中,背後隐約可見一棟用石頭和樹木制造的屋子,“我們不能走得太遠,因為隻有這一片區域是我們的‘領地’,它們不會在秋季随便過來……”
他懷裡的尤裡娅很快伸手指了個位置,明顯早就想好。
“嗯……對,這個也可以吃。”
阿爾貝特露出笑容,“我都不知道它又長起來了,你的觀察很敏銳!”
位置并不遠,阿爾貝特把妹妹放到地上,檢查了環境,才放心地和她一起蹲下、采集。
這不是一個晴天,但也沒有下雨。
些許微風穿過樹木,帶來了泥土和植物的味道,阿爾貝特放松了一陣,又叮囑,“等會兒回去,還是要把沒能記下的字再寫一寫,不能松懈……”
“我們需要做好離開的準備,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裡,你還需要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