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坐下後沒有一句廢話：“快，趁着他被我支開，告訴我，你這陣子都發生了什麼？”

晨星第一反應是掩飾：“啊？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不想讓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更何況還是我這麼珍視的你。

“少裝了，你以為沒人看的出來嗎？你剛剛看阿爾法的眼神都不對，他一叫你的名字你就跟個兔子似的吓一跳，整個人都不自在了，怎麼了，你們吵架了？早說了你跟他不是一路人，非要自投羅網，被他吃的死死的了吧？”

沒有想到有人會看到自己的強撐，如果可以的話，他好想撲進莉莉的懷裡痛哭一頓，但是為了那一點可憐的自尊，晨星搖了搖頭：“沒有啊，你看錯了吧？我們感情很好啊？阿爾法對我也很好，可能最近太累了吧，你知道的，阿爾法的精力很旺盛，我确實有時候會吃不消。”

莉莉的表情凝滞，半晌才說：“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在聊什麼？”很快，阿爾法回來了，晨星與莉莉對視一眼，莉莉就一臉嫌惡地離開了。

當晚，回到家裡，阿爾法就掐着晨星的脖子問：“你白天跟莉莉說什麼了？”

晨星被掐的喘不過氣來：“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

“我才不信，你這賤人肯定當着她的面告狀了吧？！”阿爾法的手勁更大了。

晨星的眼淚都掉下來了，一邊哭一邊說：“我真的什麼都沒有說，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阿爾法這才将信将疑送了手，說：“量你也不敢。”

之後是照常的暴行，晨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他很想逃走，但是到了要逃走的時候又會失去勇氣，他能逃去哪裡呢？還有哪裡可以接納他呢？莉莉和裡德已經放棄他了，離開阿爾法，他又要回到孤身一人的境地去嗎？

不要，絕對不要，就算是一直挨揍也好，隻要醒來的時候阿爾法還在身邊，夜晚的時候有人可以擁抱，他就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至于挨打，那隻是為了得到幸福必然要遭受的苦難，他不可能什麼都不付出就得到一切。

這樣想着，仿佛思維都麻痹，告訴自己一切都是正常的，這樣才是正常的。

遇到裡德完全是個意外。那天他本來是和阿爾法一起出門購置一些東西，結果竟然忘記帶錢包，阿爾法隻好先飛回去拿錢包，晨星就坐在一家甜品店等他。

剛坐下沒多久，就見到了裡德，他不記得裡德喜歡吃甜食，可他卻還是端着一份甜品到了晨星面前，問：“可以拼桌嗎？”

晨星當然不好說不。

坐在裡德對面，晨星覺得哪裡都不自在。

明明不久前還可以當着裡德的面說出自己喜歡阿爾法這樣傷人的話，現在看到裡德卻隻覺得膽怯，很想嘲笑自己當時的愚蠢和異想天開。

雖然害怕，卻還是很高興能夠見到裡德。

像是陰暗生活裡的見到的一束光，就算隻是看着，都覺得開心。

裡德一直是他生命裡這樣的存在，隻是，他自己把那束光弄丢了。

但是，也不一定，現在他能和裡德一起面對面坐在這裡，是不是證明一切也不是沒有轉機？

他接着喝咖啡的時間擡眼偷偷看裡德，隻見裡德像鷹一樣盯着他，吓得他咖啡都幾乎要吐出來，立馬放下了杯子。

“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晨星問。

“沒有。”裡德說。

“那你這是？”

“隻是莉莉她自作多情，放心不下你，非要我來勸你兩句。”

“勸我什麼？”

“随便，反正我不勸。”

見裡德這幅冷着臉的樣子，晨星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裡德問。

晨星說：“笑，當然是因為開心呀。”

“有什麼可開心的？”

“因為很久沒人跟我這樣聊天了，上次和莉莉沒聊幾句就被阿爾法打斷了。”

裡德皺着眉頭盯着晨星，不說話。

“别不說話啊，我可是很難得才有機會落單的，陪我聊聊天嘛。”

“想要聊天你可以去找莉莉。”

“可是莉莉不是讓你陪我聊嗎？”

“……”裡德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可沒有答應她。”

“别這樣嘛，能跟你聊天，我可是很開心呢。”

裡德一直不擅長接這樣的話，于是又是冷場。

晨星就隻好自顧自地說話：“阿爾法也很久沒跟我聊天了，明明之前還天天跟我講小話的，這就是婚姻嗎？果然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真是一點錯沒有。”

“不隻是這些吧？”裡德突然說。

晨星微怔，然後說：“對啊，不隻是這些，房事也沒以前和諧了，以前能一天到晚的做，現在每晚兩次頂天了。”

裡德唰地從椅子上站起，作勢就要離開。

“别走啊，别走嘛——”晨星連忙越過桌子抓住裡德的手，那雙手上的青筋突起，摸着筋脈的弧度非常舒服，晨星就用指腹輕輕摩挲着裡德手背上的青筋，他說，“好嘛，不戲弄你了，再陪我聊聊天吧，我最近真的很悶。”

裡德低頭望着晨星，那張俊臉上滿載着無語，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