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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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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定遠在參觀完所有的房間之後站在後院的花園重新打量這棟兩層小樓,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内部裝潢,都是十分符合羅夕宸的喜好,“姐姐,翰宸他們夫妻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他自己的婚房都是租的巴黎市區一間公寓,卻給你買了這麼好的一棟小别墅,家具也都是新的。”

“翰宸這個太太,模樣确實不錯,辦事嘛倒也妥帖,隻可惜是個法國人,父親看到他們結婚照的時候,差點氣暈過去,還說要是不離婚就斷絕父子關系。”

“姐姐,這就是你的偏見了。法國人怎麼了,不也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兩條胳膊兩條腿嘛。你不知道,他遇見特蕾西娅的第一天晚上就睡不着了,在被窩裡打着手電筒給我寫信,那信寫的簡直不堪入目,還囑咐我不要說,他想自己告訴你,結果他小子耍我,再寫信來就是結婚了。”

特蕾西娅為他們準備的不隻是一套房子。她得知翰宸的姐姐不僅沒有蜜月假期,就連婚禮也被一個刺客破壞了,就主動提議為他們策劃一場遲到兩年的蜜月旅行,彌補當年婚禮的遺憾。

陸定遠和羅夕宸的歐洲之旅在他們到達巴黎的第三天就這樣按照特蕾西娅的計劃開始了。在安德烈的陪同下,陸定遠走遍了西歐和中歐的大多數國家,但是比起安德烈口中的工業革命策源地,他看到更多的是蕭條的經濟和饑餓的失業工人,所以原本計劃半年的旅行隻進行了三個月就結束了,他開始想念在郵輪上通信斷絕,什麼都不知道的四十多天,以及那些躊躇滿志的留學生。

第一個聯系陸定遠的是周景初,他的法語極好,陸定遠從德國回到巴黎的時候,他已經是巴黎大學的一名新生了。他寫信邀請陸定遠去參與一場在巴黎的中國留學生組織的一場足球比賽。

其實這場足球比賽隻不過是留學生們鍛煉身體、聯絡感情的一個日常活動。因為他們當中有些同學連坐在咖啡廳裡喝一杯咖啡的錢都不常有。在巴黎近郊的森林裡找一片空曠的草地,脫掉外套和鞋襪,挽起褲腿,一個生丁都不用花就可以變成并肩作戰的戰友,這比坐在咖啡館品咖啡要劃算的多。

陸定遠和周景初來之前,上半場已經結束了。他們或坐或仰地在草地上一邊休息一邊商量下半場的戰術。沈初霁正好騎着自行車過來,她穿了一條被洗褪色的深藍色粗呢長裙,不規則裙擺上是一圈短而密的流蘇,那裙子的長度按理說應該可以露出半截小腿,但被裡面的蕾絲襯裙遮住了。她像流浪在巴黎拉丁區的波西米亞人一樣拒絕束腰,還在長裙外套了一件亞麻罩衫。兩股黑而粗的辮子垂在胸前,那大概是她全身上下最需要花時間打理的地方。

确實,有很多人勸她剪掉這一頭幾乎及腰的長發,省下這些時間來倒可以多睡一會。因為她身邊的朋友從來沒見過一個從來沒有曠課的學生可以打三份工。白天除了上課時間,她是咖啡館裡端咖啡的服務員,晚上她在一個法籍華裔開的診所裡當護士,同時她還是《大公報》駐歐洲的特約記者。

“這個足球社團還是我發起的,你們在這踢足球卻不叫我這個社長,真不仗義。”沈初霁停好自行車,走到樹蔭下和球員們坐在一起。

“楊雲瀾社長,我們哪裡請的動你呢?有時間你還是多睡一覺吧。達爾文要是能活到現在,就應該在他的進化論裡加一條,人憑着一顆永遠熾熱的心髒可以把睡眠進化掉。”趙翔宇上半場接連進了兩個球累得哨聲一響就立刻躺在地上喘粗氣了,但他從草地上猛然坐起來,隻為打趣這位與自己同船來到法國,現在又是巴黎大學同學的小師妹。

楊雲瀾是沈初霁在護照上的名字。她的父親好像早就預料到自己的女兒有一天會在國内待不下去,早早地為她準備好了逃亡海外的護照和船票,交給并州大學的同窗老友,沈初霁的教授保管,并交代老友,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女兒來向他申請退學,請務必把這個楊雲瀾的護照和去法國的船票連同一根金條交給沈初霁。

沒想到這位老友不僅将所有東西完璧歸趙,還寫了一封推薦信,寄給自己在《大公報》的朋友,沈初霁這才在經濟凋敝、失業人口與日俱增的巴黎有了第一份工作和工資,不至于餓死街頭。

“你不請我怎麼知道我沒時間呢?你看我來都來了,下半場我替你,你也好休息休息?”沈初霁說着就站起身,從口袋裡抽出一根繩子綁在腰間以做腰帶,然後又撩起裙擺準備挽在腰間。

離她最近的一個男同學吓得連聲阻止,“今天就算了,下次,下次一定喊你。”

“照塵,這是巴黎,我都不介意,你怕什麼?我隻是想讓我的裙子變短點。”

“還是下次吧,下次你當前鋒。今天你既然來了,不如教教我們這位新來的小兄弟跳舞吧。他正為過幾天的新生舞會發愁呢,心不在焉的輸了兩個球了。”

李照塵下巴一揚,沈初霁順着那方向看過去,果真坐了一個悶悶不樂,拿草撒氣的男生。

下半場開始之後,沈初霁就在一個樹蔭下和他跳起了交誼舞。

“挺好的嘛,你發什麼愁啊?”沈初霁簡直在睜着眼睛說瞎話,她已經被踩了好幾次了。

“你可以不安慰我的。”那男生眼神忽閃,手心一直在冒汗。

“我叫楊雲瀾,來巴黎三年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顧梓桐,裡昂大學的新生。你來三年了,那應該快畢業了吧?”

“說來慚愧,我雖然來巴黎三年,轉,但是有兩年時間都在做工,直到今年才湊夠學費,腳,我也是新生。”

顧梓桐在沈初霁的指導下漸入佳境,舞步越來越熟練。她的那兩股粗辮子随着身體的跳躍在陽光下閃着黑瑪瑙般的光澤。

陸定遠再在夢裡無數次與沈初霁重逢,但從沒有想過他會在巴黎的一片森林裡,看到沈初霁長發及腰,搖曳着粗布長裙與一個他不認識的人跳舞。她完全不是陸定遠想象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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