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逐漸走遠,聲音也漸漸變小。
華夏。
梵氏老宅。
“哥!沒想到吧,我回來啦!”
一推開門,梵澈就興高采烈地大喊道。
然後,他的身體一僵。
“诶?”
薛嘉從他身後彈出腦袋:“怎麼了?”
她也僵在了原地。
燈全關着,地上鋪滿玫瑰花瓣,桌子上擺着燭光晚餐,氣氛旖旎浪漫,梵烨坐在沙發上,衣衫不整,薛睿騎在他大腿上,拽着他的領帶。
聽到門開的聲音,兩人齊刷刷看了過來。
薛嘉敏銳地注意到,梵烨臉上有個鮮紅的口紅印。
她戳了戳梵澈的腰:“好像打擾到他們的好事了……”
梵澈的臉一紅,急忙道:“對不起!你們繼續……我們這就走!”
“等等!阿澈,回來!”
“莫離去,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他們都這麼說了,薛嘉和梵澈隻能進入屋子裡。
薛睿把燈打開,對薛嘉道:“數月未見,梵烨說你等去環球旅行了,開心否?”
殺了‘銜尾蛇’,确實挺開心的。
“開心……很開心……姐,你和大哥……”
“已是囊中之物,”薛睿洋洋自得地道,“曾經愛理不理,現在高攀不起,入了相思門,方知相思苦,嚯哈哈哈哈哈!”
薛嘉:“……”
薛睿又看向梵澈:“舍妹承蒙照顧,感激不盡。”
“應該的,應該的。”
薛睿鄭重其事地伸出手,于是,梵澈也伸出手,跟她重重地握了手。
“從今往後,便把小妹托付給你了,你定要好好待她,如若負她,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梵澈頻頻點頭。
薛睿心滿意足地收回手。
她使的力氣太大,直接把梵澈的義肢扯了下來。
“咦?”她察覺到自己還抓着什麼東西,低下頭,看到自己握着一隻手,頓時驚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梵澈眨了眨眼睛:“啊哦……”
薛嘉狠狠敲了他的額頭:“啊哦個錘子啊!你吓到我姐了!”
她沖到像土撥鼠一樣尖叫的薛睿面前,奪過那個假肢:“姐,冷靜點,這是隻假手,不是真的!”
薛睿驚魂未定,拍着胸口道:“原來是假……假的,噫籲嚱……駭死小女子了……”
梵烨盯着梵澈空蕩蕩的袖口,低聲道:“……那他的真手,哪兒去了?”
“這個……”
他沖過去,抓住弟弟的肩膀,痛惜地道:“阿澈,你的手……怎麼回事!”
“出了點意外,”梵澈無奈地笑了笑,“哥,你别這個樣子,我不是好好的嘛,隻是一隻手沒了,又不影響正常生活。”
“抱歉……是我的錯,”梵烨喃喃道,“身為兄長,卻沒能保護好你……甚至沒能察覺到你受傷……”
“我就是怕你擔心,才騙你說去環球旅行,我連管家都沒告訴,你能知道才怪。”
“我真是個不合格的哥哥,”梵烨輕輕搖了搖頭,“不管是當年的空難,還是現在,我都……我對不起你……”
“哎呀哥,咱們好不容易團聚,就别提這些事了,”梵澈笑了笑,“不請我喝杯酒嗎?”
梵烨神色複雜,見梵澈始終一副澄明的笑容,隻得壓下心頭的愧疚,勉強點了點頭。
今天,原本是梵烨和薛睿的約會日,傭人們都放了一天假,梵澈自告奮勇做飯,被薛嘉好說歹說才按住,梵烨見狀,表示要給大家露一手。
“哇,好吃,沒想到大哥你個霸道總裁竟然會做飯。”
“我壓力大的時候,會來廚房做料理緩解壓力。”
“一般,沒我做的好吃。”
“當然,我最喜歡吃的,還是小澈做的飯。”
“快哉快哉!甚是美味!”
“小心點……”梵烨把薛睿的發絲别到耳後,“頭發吃進去了。”
吃完飯,薛嘉喝多了酒,臉頰發熱,在二樓的露台吹風,晚風習習,很是涼爽。
她試着呼喚系統,但沒有收到一點回應。
自從那天以後,它再也沒有出現。
是又被關小黑屋了,還是……和她解綁了?
但她并沒有聽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音啊……
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無需擔憂,該出現之時自會出現。”
是薛睿。
薛嘉一愣,然後道:“你腦海裡那個……告訴你的?”
“不錯,天機不可洩露,不可多說,點到為止。”
薛嘉放下心來,笑道:“姐,你現在說話的腔調好好笑。”
薛睿郁悶地捂住嘴:“嗚……”
兩人回到室内,還沒看到梵澈,就先聽到了他的聲音。
“什麼!他們要回來了!真的假的!”
“對,”梵烨說道,“他們玩累了,決定回到華夏,等休息夠了,再開始新一輪的旅行。”
“啊啊啊好煩!我不想看到他們!我要立刻飛回奧都蘭!”
“這次他們回來,一方面是為了休整,另一方面,也是想見見薛小姐,尤其是母親,她很好奇,一直問我薛小姐性格怎麼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未來打算要幾個孩子。”
梵澈可疑地沉默了,片刻後道:“最好不生孩子。”
“我覺得,你最好留下來,就算不為你自己,也為了薛小姐,她是你的愛人,總得見見父母。”
梵澈長歎了一口氣:“真沒辦法……”
薛嘉從陰影裡走出來,溫聲道:“小澈,如果你很糾結,我可以不見他們,反正隻是走個形式。”
梵澈搖頭道:“沒事……讓我試試吧,我被困在過往的夢魇裡太久了,我想走出去,而且……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