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時棋眉梢一挑,“别亂說話。”
菲溫爾:“眼見為實,沒亂說話。”
鐘時棋:“......”
返回住宿區後,晾曬的衣服基本風幹,空蕩的走廊中,僅有陳陵和顧茶的對話聲,其餘鑒寶師尚未通關夢境任務。
“這些衣服已經停止滴水了。”鐘時棋觀察入微,“這件白金色旗袍不錯,正好我沒有能換的衣服。”
“你确定要拿嗎?”顧茶突然遞過來一句,臉上的笑容戲谑。
鐘時棋煞無其事地取下旗袍,靜靜回怼道:“你想穿哪件?你要是不敢拿,我可以幫你。”
顧茶臉氣得發紅,“哼!好心提醒你一句,這些衣服是要遵循住宿守則才能穿的,你現在取走,小心引來災禍。”
“謝謝提醒,不過——”鐘時棋說,黢黑的眼瞳掃過顧茶,嘴角微揚,意有所指,“我需要這場禍事。”
說完,開門進屋。
窗柩沒關嚴實,顧茶和陳陵的交談聲一清二楚。
陳陵低頭處理褲腳上的彩水,疑問道:“顧茶,你不是昨天還打算跟他合作嗎?今天怎麼忽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顧茶眉頭緊鎖,仔細分析鐘時棋最後一句話的含義,模棱兩可地說:“我需要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線索。”
陳陵:“這跟合作有什麼關系?”
她揩起一塊黏稠的彩水,微笑着碰上顧茶隻有薄薄一層衣袖的手臂,“難不成你認為他能帶你通關?”
顧茶冷笑:“就憑他?我自己又不是沒那個能力,剛才不過隻是檢驗合作可行性的手段而已。”
陳陵不置可否,兩手上下一拍,眼角的笑容弧度逐漸放大,詭異的溢出一層透明的水漬,“好吧。”
此刻窺聽到全部談話的鐘時棋三人,陷入沉默。
縱司南率先打破這份寂靜,“還沒來得及說,在三樓廚房時,我曾發現他們在熬制顔料,裡面都是我們見過的四種顔料,而且這些人雖然看起來像是正常人,沒有可怖的粉彩臉,但攻擊性十分高,眼神異常好使,像是能自動鎖定一樣。”
鐘時棋愈發感覺事情不妙,“這件事暫時沒有任何頭緒,但我在四樓搜到一個拍品名單,分别是陳思和夏憐。”
“我就是陳思。”縱司南說,“我扮演的表弟就叫陳思。”
“你呢?菲溫爾。”鐘時棋反應平淡,看向沉默不語的紅發男人。
通透的光線從窗柩縫隙裡鑽進來,把菲溫爾硬朗的五官襯得無比柔和,眼睛忽明忽暗,頻頻眨動,“不是,我不是夏憐。”
他沒透露半分消息,這點令鐘時棋極為詫異。
菲溫爾的謹慎和警惕是他沒料到的。
“目前我們并不知道拍品名單的具體作用。”鐘時棋說,“但我猜測大概就跟神禱人造神女的目的差不多。”
“可這跟我們的扮演任務有什麼關系?”縱司南疑問。
菲溫爾恨不得一個耳刮子拍過去,“你腦子是捐了嗎?你自己都說了扮演任務完成才能通關,如果你被當做拍品賣出去,你還能通關嗎?”
豁然開朗的縱司南:“啊~對對對!”
“可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菲溫爾情緒驟然轉變,低落道:“我們既沒找出陳陵跟怪物的相關性,也沒搞懂二号劉虹德的死因。”
“是啊。”縱司南附和道,轉頭問鐘時棋:“暫且不談劉虹德,你剛才跟顧茶說的需要一場禍事是什麼意思?”
“我有需要驗證的線索。”鐘時棋在這件事上,沒選擇隐瞞,“并且我要跟照九達成一場合作。”
縱司南和菲溫爾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你跟他談什麼合作?”
鐘時棋抿唇不言,許久才道:“你們先回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話題轉變極為生硬,鐘時棋自顧自脫掉上衣,下逐客令。
菲溫爾、縱司南面面相觑,“不兒,鐘時棋,你知道這副本是實時直播嗎?”
鐘時棋面不改色地套上旗袍,整理好後,才褪去潮濕的褲子,語氣淡到極緻:“知道,但我不能換衣服嗎?”
他說這話時,口吻異常溫吞,甚至還有點說不出的理所應當。
“我衣服濕了。”
剩餘兩人徹底啞口無言:“好好好。”
待他們離開後,鐘時棋的表情慢慢溢出冷淡,他挪開化妝桌,來到地下室。
根據角色扮演獎勵的線索判斷,這地下的“神女”的确是個雷。
信息内容簡單明了:“‘神禱’瓷闆畫競拍成功後,暴斃事件一出,瓷闆畫退回,但1号拍品也就是人造神女,未曾退還。”
所以這下面的神女不是1号。
“神女”安逸的躺在鐵籠裡,任憑那些金線吞噬寸寸肌膚。
“我見到你說的那副神禱瓷闆畫了。”鐘時棋走過去,居高臨下的望着他。
模糊不清的面孔,大面積覆蓋着顔料,僅憑細枝末節堪堪确定他擁有跟主辦人相同的模樣。
“神女”聞言,倏地彈起,由于金線完全裹住他的雙腿,撲過來時,鐘時棋紋絲不動,冷眼盯着他撲倒在自己腳邊。
“你帶來了嗎?”他幾近暴走,語氣神态堪稱癫狂。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需要知道你是誰。”
“我是神女啊。”他笑,“‘神禱’作品中唯一一個被稱作神女的1号拍品。”
“看你的品相不是。”鐘時棋直言戳穿,指尖摸住那張粘膩感十足的臉,使勁往下剮蹭,“這模樣雖說跟1号一樣,但細看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