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站在門前,不停地給李書衍使眼色,等人靠近了剛想張嘴提醒兩句,門内就傳出一道聲音。
“紀元,是秦王殿下回來了嗎?”姜雪松聲音冰冷。
紀元身子下意識地繃直,反應過來趕緊應聲:“是,王爺回來了。”
李書衍有些心虛地站在門外,看着擠眉弄眼的紀元,低聲問道:“她知道了?”
“秦王殿下怎麼還不進來。”姜雪松的聲音再次傳來,紀元趕緊縮了縮脖子,哀歎一聲,自求多福吧,他也不能幫王爺遮掩了。
李書衍吞了吞口水,步伐沉重地邁進去,姜雪松端站在堂前,身旁放着幾個大箱子。
“秦王殿下回來了。”姜雪松眼睛一彎,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
李書衍隻感覺脊背發涼,趕緊上前捉住她的手,親昵道:“是,叫你擔心了,沒什麼事。”
姜雪松冷冷地把手抽出來,眼睛瞥了一下旁邊的幾口箱子:“這是給秦王殿下準備的行李,時間匆忙,也不知道合不合殿下的心意。”末尾幾個字她咬得很重。
從李書衍進宮以後她就心裡發慌,本想着找紀元詢問一下,繞了一圈卻碰見李書徽在收拾行李,指揮着人大包小裹地往車上裝。
“這是我哥用慣的羊皮毯子,這是我哥喜歡的茶杯,這是我哥……”
李書徽悶頭細數要帶走的東西,心情說不出的好,最近這段時日姜雪松也住在這裡,他憋屈壞了。
“你在做什麼?”
李書徽剛想到她,她就來了,扭頭瞧了一眼,緩緩直起身子,伸了伸腰,嘴角一咧:“當然是在收拾行李啊。”
手裡的鈴铛上下掂量,湊近了彎身道:“你不知道啊?我哥竟然沒告訴你。”
李書徽一臉欠揍的模樣,嘴角彎彎,繞着姜雪松轉圈,嘲笑道:“這麼大的事他都不和你說,哼,說明他心裡沒有你,我們要回翼州了,今天就回。”
他特意強調“我們”兩個字,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哥哥給搶回來。
姜雪松有些不悅,深吸一口氣,背脊繃直,問道:“你們都走?”
“沒錯,我們都走,這地方你要是喜歡,可以借給你住。”
姜雪松掃一眼屋内的景象,看着倒是一點東西都不留的模樣。
又是這樣,五年前就一聲不吭地離開,現在若不是自己發現,是不是也打算不聲不響地離開?
“雪松,你聽我解釋。”李書衍被甩開也不在乎,趕緊繼續貼上去。
姜雪松歪頭看他,氣得笑了一聲:“你解釋什麼?解釋你離開也是有苦衷的,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哈哈。”
“殿下,同一個理由騙我兩次,真是不知道該說我蠢,還是說你聰明。”姜雪松諷刺道。
李書衍伸手又被她打落,幹脆放到嘴邊,低聲咳了幾聲:“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是沒想好怎麼和你說。”
“沒想好?這都多少時日了還沒想好?”
李書衍趕緊又猛咳幾聲扮慘,期間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她的臉色,心道:壞了,這回是真生氣了。
紀元站在門外聽着兩人的對話,哀歎一聲搖搖頭,自己提醒過王爺了,可惜他沒聽。
李書徽搖搖晃晃地從旁邊小路走過來,伸長脖子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墨黑的眸子微皺:“我哥回來了?”
紀元看向這個‘罪魁禍首’,見他要進去趕緊伸手攔住:“小王爺,他們在屋裡商量很重要的事,一會兒再進去吧。”
李書徽抽出手,眼睛一瞪,才不管他說什麼呢,大搖大擺地踹開門,一開門就見姜雪松甩開自己哥哥的手,一下子怒氣上湧。
“喂,你幹什麼?”一個大跨步趕到哥哥面前,擠在兩人中間,把兩個人隔開。
“小徽,你先出去,我和雪松有要緊事談。”李書衍伸手推了推他。
李書徽回頭瞧了一眼自己哥哥,張開雙手把人護在自己身後,像隻炸毛的公雞一樣對着姜雪松:
“不就是不帶你回翼州嗎?至于和我哥這麼生氣,換做是我也不帶你,誰叫你脾氣這麼差的。”
話剛說完就被人敲了一下腦袋,捂着頭抱怨:“哎呀,哥!我這是在幫你,你看不出來啊。”
李書衍反應過來,提着他的領子把人拽走:“是不是你又胡說八道了?”
李書徽撇撇嘴:“沒有,我那是實話實說,本來就沒打算帶她走。”
李書衍聞言額角青筋直跳,這個坑人的弟弟,又給自己惹麻煩了。轉頭看向姜雪松,正要開口解釋,姜雪松卻先開口了。
“哦,本來就沒打算帶着我,秦、王、殿、下。”姜雪松眼睛眯成一條直線,嘴角揚起重複着兩人的話。
越是這樣,李書衍心裡越慌,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姜雪松抱着手臂,對着身後的青鳥吩咐道:“既然秦王殿下已經收拾好行李了,咱們也快點收拾吧,别占着人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