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松有些絕望地把那口氣咽回去,他嘴裡就沒有什麼好詞嗎?
李書衍看着姜雪松氣鼓鼓的臉,也跟着緊張起來,緊抿起嘴巴,難不成自己又說錯什麼了?
馬車漸漸駛入内門,到了此處,所有人都得棄車步行,李書衍先一步下來,審視周圍一圈後,擡手從車上扶下來一位弱女子,眼角眉梢盡是愛意。
引得不少人的側目,不為别的,這位秦王向來是深居簡出,出了名的神秘,今天不僅來參加宮宴,甚至還帶了女子前來。
難不成真是印證了最近的傳聞,陛下要給秦王賜婚,為着這個他才這麼高調地出現。
李書衍可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他眼睛裡現在隻有姜雪松一個人,把人小心地扶下馬車,伸手替她整理好大氅,還伸手摸了摸薄厚,有些擔憂地呢喃道:“會不會冷啊。”
姜雪松沒注意到李書衍的表情,她現在緊張得連脖子都僵直,隻因為她一擡頭,正好和李書德對視上。
姜雪松略顯心虛地低下頭,轉瞬又想到自己現在的打扮以及身份,強迫自己擡起頭,任由李書德打量。
李書衍覺察出身旁人的緊張,不動聲色地擋在她面前:“走吧,還有一段路呢。”
“七弟。”李書德帶着側妃,瞧見秦王的馬車本來還好奇他怎麼過來湊熱鬧了,等到姜雪松下來的時候更好奇了,連路都不走了,專門等着他們。
李書衍面上不顯,緩步走近,卻用身子把姜雪松遮了個嚴嚴實實。
迎上李書德探究的目光,回道:“四哥,嫂夫人。”
呂筱茹戴着白絨帽子,客氣地一點頭。李書德倒是好奇地稍稍歪頭,指着李書衍身後的那一抹麗影問道:“七弟這是?”
李書衍本還想裝傻,見他問了,隻好回道:“府上新來的侍女,帶出來見見世面。”
李書德也不深究,那女子的真實身份他自會去查探,笑着應付一下後轉身往宴會廳走去。
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後,李書德看向身旁的秦王,嘶了一聲,裝作不經意般地問道:“七弟這次回京待的時間倒是長,還是頭一次見呢。”
李書衍适時地咳嗽幾聲,伸手拉了一下披風:“翼州苦寒,不适合養傷,打算年後回去。”
“眼下這種情況,翼州那邊也不怎麼忙,說不定以後就可以常待在京城了。”李書德的言外之意是在說,等兵權被奪,他也就不用回封地了。
李書衍聞言輕飄飄地反擊:“那是自然,就像四哥一樣,甯州無戰事,四哥自然可以賦閑在京。”
李書德聞言大笑幾聲,眼睛瞥到跟在他身側的姜雪松,把話題扯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上七弟的喜酒。”
李書衍嘴角一勾,倒像是很滿意他說的那句話,輕吐一口道:“快了。”
李書德側目望過去,倒是看出點别的意味。
這一段小路上時不時能碰上些官員,打招呼的同時都不免有些疑惑,這二位王爺怎麼湊在一起了。
等進了百花殿,李書德便被人先一步攔過去,客套地寒暄。
姜雪松這才敢大喘氣,小心地拍着胸口順氣,偷偷回頭打量着李書德。
“喔哦”李書衍湊在她耳邊突然出聲吓她,見姜雪松吓得直哆嗦便低聲笑了起來。
姜雪松背地裡捶了他一拳,這個角度看上去倒像是在打情罵俏。
李書衍解下她身上的披風交給紀元放好,指着身後的一個位置說道:“先入座吧。”
姜雪松壓下狂跳的心髒,規矩地坐在那,周圍不少的官員都在偷偷往這邊打量着,其中還有她的師兄。
姜雪松趁着許念不注意的時候回視回去,沒想到師兄平時在官場上瞧着還挺兇的。
殿内一陣騷動,随後随着一聲高呼:“陛下駕到。”衆人規規矩矩地回到自己位置,起身行禮。
李書衍這位置太過于靠前,李樂安想不注意都難,目光如鷹隼般落在姜雪松身上。
李樂安伸手示意,身旁的太監立刻喊平身,好在李樂安的注意力沒在姜雪松身上過多停留。
“宣,匈奴使團觐見。”太監中氣十足地高聲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