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那邊等着糧食救急,是以他們這一隊人加快腳程,原定明日才到的驿站,硬是叫他們半夜就趕了過來。
羽林衛把糧食圍在一起,輪守着過夜。
姜雪松則是帶着人進了驿站裡,這一路雖然走的官道,可坐了一天的馬車,身子骨還是快被颠散架了。
到了驿站簡單洗漱一下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姜雪松揉揉酸脹的眼睛,出聲道:“晴山,什麼時辰了?”
等了半天也沒有回應,姜雪松翻身坐起來,看着照進屋裡大半的太陽,慌忙起身走到外間。
晃了幾下她的肩膀,喚道:“晴山,快起來了。”
晴山被她這一叫,迷迷糊糊地坐直身子,抱怨道:“這才什麼時辰,小姐怎麼這麼着急。”
姜雪松叫完她就趕忙去衣架前穿衣服,剛把外衣套身上就聽晴山一聲怒吼:“啊啊啊!已經午時了。”
這下好了,她比姜雪松還着急,主仆倆手忙腳亂地套上衣服,來不及整理細節就往樓下沖去。
到了後院,哪還有半個人影啊!
她們的馬車,韋家的侍衛,甚至連那些羽林衛都不見了蹤影。
晴山手裡的包裹啪嗒一聲摔在地上,呆愣愣地開口道:“小姐,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姜雪松也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眨巴一下眼睛,擡手上她手臂上擰了一下。
“哎呀呀!痛,”晴山揉着自己的手臂,轉頭問她,“小姐,咱們這是被落下了嗎?”
姜雪松長出一口氣,收回目光,扶額道:“看樣子是,咱們去問問店老闆有沒有多餘的馬車,追上去。”
兩人轉身,就看見紀元端着一碗豆漿站在她們身後喝着。
一看是她們還客氣地揮揮手,招呼道:“姜大人。”
姜雪松倒是沒想到在這能看見他,走近幾步,還是晴山先開口:
“哎,紀大哥,好巧啊。”
紀元嘴角有些僵硬,趕緊把豆漿都喝幹淨,抹了一下嘴說道:
“我陪王爺出門辦事,你們這是……”
紀元伸手指了一下她倆穿錯的衣裳,尴尬地錯開目光。
倆人低頭看了一眼,姜雪松身上的衣服袖口短了一截,晴山身上的衣服長了一圈。
也不怪她們,她倆的衣服顔色本就接近,剛才又着急這不一下就穿錯了。
紀元先給她倆找了個台階下,往遠處瞟了一眼,開口道:
“你們是不是起晚被落下了?我一會兒去問一下王爺,若是順路可以捎你們一段。”
姜雪松正愁趕不上隊伍呢,局促地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紀元搖搖手,說道:“不麻煩,我還得去問過王爺,你們住在二樓嗎?一會兒我們出發的時候叫你。”
“嗯,好。”解決完這件事,主仆倆趕緊又上樓去把衣服換回來。
紀元辦事倒是快,兩人換好衣服還沒一盞茶的工夫,他就過來敲門道:
“姜大人,王爺說稍你一段,一炷香後出發。”
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
這回主仆倆可守時,早早地等在院子裡,生怕再被落下。
李書衍這回出門就帶了兩輛馬車,一輛寬大一些,一看就是他自己坐的,另一輛的後面綁着行李。
帶着的人看着可是不多,加上兩個車夫才七人。
姜雪松看着穿着墨色披風走近的那人,開口道:“殿下。”
李書衍神情恹恹,語氣冷淡地說道:“紀元把情況都和我說了,上車吧,他們應該已經走出幾十裡地了。”
說完率先上了馬車,姜雪松抱緊手臂,沒由來地感到一絲冷意,晴山湊在她耳邊說道:
“小姐,秦王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啊。”
紀元牽着馬過來,指着後面的馬車對着晴山說道:
“那個馬車稍微小點,你坐裡面的時候小心别被行李磕到。”
“好,”晴山清脆地回了一聲,這種時候哪還有得挑,随後轉頭看了一眼李書衍的馬車,道,“小姐,你多保重。”
剛才李書衍那張冷臉都快把人凍住了,真不敢想自家小姐和他坐一輛馬車得憋屈成什麼樣。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把金靈兒送的匕首掏出來,交到她手裡,又重複一遍:“多保重!”
姜雪松握緊匕首,沉了沉肩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輕呼一聲當作是給自己壯膽,毅然決然地登上馬車。
紀元也翻身上馬,手裡馬鞭向前一揮,馬車就緩緩往前走去。
馬車裡,姜雪松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實在是他看起來心情不大好,叫人不敢放肆。
李書衍瞟了一眼,眉頭皺起,出聲詢問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出現在這嗎?”
姜雪松唇線緊抿,身子坐得很端正,坦然地說道:“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