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與林家親近,這些年仰仗林家照顧,對他們非常信服,家中子女進學,婚喪嫁娶都會來找太妃和徐夫人讨主意。
而她們也不推脫,在人家看好的基礎上,細細打聽,幫着籌謀。
所以陸家三位孫媳婦,都是她們幫忙牽線搭橋的,兩個孫女的婚事,也不會例外。
之前都是原主帶着陸家姐妹出門亮相,叫那些夫人瞧瞧這兩位好姑娘。
如果她們相中,便可以派媒人去陸家探聽風聲,之後陸家老夫人和三位夫人便會來昭華郡主府拜訪。
其實除了陸家,還有幾家親近的下屬親眷也是這個流程,隻不過陸家有林四嬸的關系,更親近一點罷了。
所以說,原主雖然是個未婚姑娘,要操心的事還真不少,生病都不得消停。
沒辦法,誰讓白氏和徐氏身體都不怎麼好呢,她又是實實在在承襲爵位的那個,那該擔負的責任義務就不能少,忙碌是正常的。
想要好好修養,到真不如避出來。
“也好,”白氏聞言拍拍她的手,“都是母親身體不争氣,讓你小小年紀便如此操心。”
“媽,我們都知道,沒到那個程度,”林若溪笑着道。
真正身體不好的是陸氏,其實白氏身體還過得去,之所以也住在這小湯山不願意回去,最主要還是躲白家。
那一家子實在太能鬧騰,礙于繼母的面子,白氏不好做得過分,也不想用林家的權勢一而再,再而三為他們保駕護航,縱容得越發輕狂嚣張。
未免他們鬧出大亂子,白氏索性以身體不好為借口,和二弟妹一起離開。
而原主和林如清則長年居住在宮裡,也是近兩年年歲大了,才被允許出宮,掌管郡主府和承平侯府。
說實話,原主和白家人雖然同在京城,一年也就見那麼一兩次,感情不深,有些話就不好說了。
該幫的幫,可要想打着林家的名義行事,不可能!
這裡面涉及到的利益人情糾葛說不清楚,白氏才會直接放手不管,而非身體差到不行。
當然,不算好是真的,當年生原主傷了身子,後經受重擊,又不得不強打精神處理林家男兒皆戰死的後事,忙到連連吐血,傷了根基,所以也勞累不得。
“何況于我而言,這些都是小事,您看,我這不是想避開就能避開嘛,”雖然有些人情往來難以避免,但以昭華郡主的地位,還是有任性的權力的。
白氏聞言,見女兒精神奕奕的,并不見病态,不由信了幾分,心中寬慰,“那就好,對了,你覺得那徐瑾瑜如何?長得一表人才,還是你嬸娘親侄兒,徐家的家風我是知道的,想來差不了。”
徐家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家中子孫不得納妾,但他們遵守家風,在三十歲之前絕不納妾,三十歲後,如果有男嗣,也不會再納妾,家風極正。
徐氏的兄長弟弟都隻娶妻一人,想來徐瑾瑜也繼承了家族優良傳統。
林若溪挑眉,“媽你這般看好他?”
“當然,你嬸娘家的,差不了,”白氏肯定道。
這麼多年,妯娌相處極好,和親姐妹也差不多了,她是親眼看着徐家人對徐氏關愛的。
從不因她兒子是承平侯而故意巴結要好處,反倒處處照顧,每年都會搜羅不少珍貴藥材送來,對于林如清,時常寄書信諄諄教導。
林若溪也知道,原主記憶裡有,相比白家,徐家反倒更像合格的外家,給林如清準備禮物和問候,從來也沒少了她那一份。
另外,徐家的姐妹還會和她寫信,雖然從沒見過面,倒成了相交不錯的筆友。
且她們非常守禮,姐妹們的交流,從不提徐家兄弟如何,并沒有巴着聯姻的意思。
白氏這是見到真人,看徐瑾瑜優秀,才起了心思,原本沒這想法的。
林若溪就笑,“我可是要招婿的,徐家世家大族,瑾瑜表哥又那般優秀,妥妥徐家麒麟兒,媽您就不要瞎想了。”
“倒不是瞎想,”白氏沉吟道,“我看你嬸娘的意思,也是樂見其成的,要是徐家不願意,她壓根不會提。”
“那徐家倒真是開明,”家中如此優秀的子嗣都能讓出去當贅婿?
白氏也笑,“開明是其一,徐家不缺麒麟子也是事實。”
是的,徐家的兒郎都優秀,但徐家在朝中當官的人反倒不多,很多考中了舉人後,就不再往上考,而是往大儒的方向發展。
徐家在山東的地位,雖然無法媲美孔家,但也是響當當的大家族,創辦的書院至今已有兩百年曆史,是全過聞名的書院之一。
他們其實不缺讀書人,更不缺能做官的人,但相比做官,還是做學問更符合徐家家風。
徐瑾瑜優秀不錯,卻不是徐家的唯一,同輩的哥哥弟弟照樣不差,要是當了林家的贅婿,徐家也不損失什麼。
最重要的是,他當贅婿和别人當贅婿不一樣。
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優秀,南方最出名的才子之一,徐家更是其靠山,加上兩家乃姻親,完全不需要他入贅攀附林家權勢。
所以他當贅婿,那純粹是愛情了,是因為欽慕昭華郡主,這才破格入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