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點上,舒老太爺再精明也忽略了,更多的是沒想到,這個家裡,竟然還有人敢對他陽奉陰違。
當然,或許前世的舒清雪不敢,可重生後,當了幾十年親王府的舒清雪早就不懼祖父權威了。
她連身為皇家兒媳,與人苟合生子都做過了,哪裡有多少敬畏心。
之前那翻表現,不過是人在屋檐下的權宜之計罷了。
其實,她的膽大早就養成,甚至因為重生,了解後世,生出更多的狂妄,不認為自己會有錯。
琴韻四人沒辦法,聽完舒清雪的計劃,又驚懼又害怕,卻不敢拒絕。
而她們的父兄,在聽完她們的轉述後,對這個放肆大膽的小姐惱怒不已。
但就像舒清雪笃定的那樣,他們不敢賭,因為王夫人是真的可能換掉他們,不為别的,他們的女兒妹妹釀下大錯這一點,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無奈,也隻好答應。
且為了事後不被查出來,他們頗費了一番手段,到真給林若溪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林若溪雖然有防備,但沒想到舒清雪這般仇恨原主,甚至到了喪心病狂,不管不顧的程度。
明明前世她才是那個勝利者,結果卻覺得是林若溪搶走了自己的兒子,可真是人心易變,自私且不可理喻。
或許在舒清雪看來,她隻是簡單的洩憤而已,并不覺得自己出手會被發現。
畢竟她的思維還停留在,前世被她輕易糊弄的原主身上,以至于忽略了這事暴露後,會造成多大的轟動。
她一直以勝利者和上位者的姿态去俯視林若溪,所以才能如此輕松地決定害人,而忘了去思考可能造成的後果。
而林若溪這裡,沒想到舒清雪的心性經曆重生後,變得如此狂妄,唯我獨尊。
要是知道,肯定會更謹慎些。
然而此時,她隻是裹着厚厚的大衣,坐上暖烘烘的馬車,一路晃悠悠往小湯山溫泉莊子而去。
出京時,恰好看到了策馬揚鞭,猶如一陣疾風,疾馳歸京的六皇子。
那意氣風發,肆意飛揚的少年郎,亮麗得如同一道璀璨的霞光,瞬間攫取所有人的目光。
林若溪看得啧啧稱奇,也不由贊歎,确實好看的過分!
忍不住看向林如清,指指點點,“你不是要比過六皇子,坐在馬車裡算怎麼回事,瞧瞧人家那身姿,多潇灑啊。”
打馬遊街,飛馳人生,多麼耀眼!
林如清瞄了一眼,不以為意道,“哪裡好看了,肯定好幾天沒洗漱休息了,整個人風塵仆仆的,衣服上都是灰塵,多髒啊!”
林若溪訝異,“速度這麼快,你也能看清?”
這是什麼眼神,反正不是她前世八百度近視能比的,也不是她現在這幅柔弱的身軀能有的。
林如清翻了個白眼,“看不清,但想也知道,他此時就進京了,肯定連夜趕路,連續奔襲幾天幾夜,誰也好看不起來。”
林若溪一愣,突然想到書裡六皇子是年節宮宴當天回的京城,一回京就進宮拜見皇帝,禀明西北局勢緊張,秦老将軍病重,請旨代為鎮守西北邊關,弄得皇帝很不高興,宮宴上都沒個笑模樣。
而六皇子也因為請旨,讓太子和衆位皇子認為他想染指兵權,在宮宴上一再針對,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而侯逸便是趁着這個機會,見到了四皇子的孩子,兩人在角落嘀嘀咕咕好一會兒,因此引起四皇子注意。
可現在距離宮宴還有半個月呢,六皇子怎麼就回京了?
莫非西北出了意外?
林如清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當即掀開簾子,吩咐自己的小厮,關注宮裡消息。
他林家是不可能再掌兵權了,但他們家在軍中還有不少勢力,關注邊境局勢,是自然而然的反應。
吩咐完,馬車并沒有停留,繼續往小湯山而去。
今天是難得的大晴天,溫暖的陽光照着,一路暢通無阻,下午便趕到了莊子。
得知他們要來,太妃和侯夫人欣喜萬分,早早就吩咐下人備好院落,熱水和吃食。
兩人直接進到後院,拜見長輩。
然而叫他們意外的是,長輩身邊竟然還有外人在場,是一位豐神俊朗,風度翩翩的年輕書生,相貌出衆,氣質非凡,宛若龍章鳳姿,令人見之難忘。
兩人一見,心中已大緻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林如清打趣地看了姐姐一眼,上前笑着行禮,“不知這位是?”
那書生聞言,順勢站起身來,向他們行禮的同時,目光不經意間掃了林若溪一眼,随即便垂下眼簾,目光克制而矜持,舉止有禮,讓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