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溪謠這個從前在他們面前隻會表現出讨好型人格一面的人嫌棄,呂涵外的其他人自然是非常不滿的,他們甚至都短暫地把視線從江煜身上移了過來。
霍鑫諷刺地說:“看起來你最近混得挺好的啊,有些人一混得好就忘本,不過我相信林溪謠你肯定不是這樣的人,不然怎麼會介紹江煜給我們認識呢。”
他自來熟地和江煜開口:“你好江煜,我是霍鑫。我爸爸是建材市場那邊的老闆,和林溪謠是初中同學,知道她很多以前的事情,想知道的話可以來問我。”
這就是明晃晃的挑釁了,林溪謠知道霍鑫在背後造過她的黃謠,但苦于沒有直接的證據,那時人們的法律意識也不夠完善。她報警,最後隻是惹得一身騷。
面對這些人的巴結,江煜高傲地仰起頭:“聽說,你們想認識我?”他眼神在這些人臉上掃了一圈,“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不管是外表還是心靈都長得很醜的人。不過既然你們認識林溪謠,那我相信你們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雖然聽起來有點不對,但江煜實在是長得太好看,其他人暫時忽略了這一點,點點頭說:“小時候不懂事,一點小矛盾也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情,正好有點實力,就上了。長大時候再回來過看,發現讨厭的人多了去了,以前看不慣的人倒也沒那麼讨厭。”
霍鑫格外想讨好江煜,“江煜,聽說江叔叔是你爸爸,以後和我們一起玩啊。我們市太小沒什麼好玩的,樂子隻有那麼幾個,不是圈内人不知道。”
不用林溪謠出手,江煜就幫她拉好了仇恨:“哼,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肥得像頭公豬一樣,靠近了我都怕你被你身上的味道傳染。”
霍鑫肥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看起來有點吓人。比起霍鑫,呂涵還知道裝裝場面,她飛快地白了一眼林溪謠,然後向江煜道歉:
“你也别氣霍鑫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們以前是因為一點小矛盾誤會過林溪謠,但林溪謠也不是沒有報複回來,她還報警了呢。那時候我們被叫到警察局,心裡也受到了很大的創傷,我還抑郁了一段時間。”
“要不是我們家長...但是這些事都過去了,我也沒記仇,我們向林溪謠道個歉。林溪謠你也和我們賠個不是,說自己不該偏激地把事情鬧大去報警,這件事就過去了,以後我們圈子都帶你玩。”
按照呂涵觀察過的林溪謠容易心軟的性格,她以為她會順着這個台階下。沒想到她卻當着她們的面,令人倒胃口地把頭靠在了江煜頭上,像得意洋洋的惡毒女配一樣綠茶地說:
“是嗎,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是我在交往的男朋友江煜,他很喜歡我,說不定我們以後會一直在一起哦。如果你們想讨好他,是不是得先讨好我?”
“臭...”霍鑫罵道,“你果然就是腦子有神經病,快點滾回你的精神病醫院住院去。”
幾個人憤怒地不歡而散,林溪謠覺得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能完成自己的複仇計劃。
她拉着江煜在長椅上坐下,捧着肚子大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回過頭來問江煜這個大功臣:“你不好奇我為什麼這麼恨這些人嗎?在他們的視角裡,我似乎也不是好人啊。”
“我知道,”江煜說,他從記憶裡看到了她在小号裡發的事情,包括一些當時留存的記錄,“如果你想找人分享你的感情,你可以選擇吻我,不過最好是長一點。”
一半出于必要,一半出于私心,他看着林溪謠,認真地說。
為了更加了解人類的感情,他潛入進市郊的精神病病房,偷走了幾個最嚴重的病人的感情,讓他們奇迹般地僅住院幾天就治好,被送出了院——但江煜使用的是物理療法,他讓極其細小的肉塊鑽進那人的大腦中,偷走了納米大小的大腦皮層。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才能做到如此精妙的手術。如果他對林溪謠使用同樣的辦法,這可能會導緻她那部分的大腦皮層永遠受損,再也不能産生讓他着迷的物質。
他是不會做這麼虧本的買賣的,于是隻能退而其次得要求和她更加親密地接觸——正好,這也是他渴望的。
“算了。”顯然林溪謠不買他的賬,嚴詞拒絕了他:“不需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我不需要其他人替我共情。如果不是利用你,我不可能有這麼快,這麼有效的報複方式,之後不管你向我讨要什麼報酬,都是我應該受着的。”
她說得決絕,倘若他不是一隻能感受到他人情緒的怪物,他簡直都要被她嘴裡的正義之詞給糊弄過去了。在她的心中,長出了從來沒有過的惡意之苗,這是他第一次從她身上品嘗到“惡意”的味道。
就一隻怪物的口味來說,林溪謠變得更加口感豐富,更有魅力了。如果一隻人類,隻是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憋屈小白花,該多沒意思啊。
身上忽然又出現了那種怎麼也滿足不了的饑渴感,江煜發愣般微微張開了嘴,喝進去的拿鐵液體裡那點她的唾沫,被他分離出來,吮了又吮。此處的他深深期待着她說過的報酬。
僅僅是唾液已經滿足不了他。他癡迷于她的變化,并發自真心地盼望着她能聰明地一直保持下去,永遠散發着令他着迷的氣味。
——他已經決定好,要和内心容得下一隻怪物的女孩長久同行。這大概是它降臨無聊的人世,最有意義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