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複來得比林溪謠想象得要快,她去上學純粹是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以做,而且相比于沉迷于江煜美貌的人們,她對未來還有那麼一點自己的主體性。一走進教室,很多人都在讨論她。
“天哪,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人,從小就開始不檢點了。”
“我聽說她好像住在學校附近的高級小區,不會是在外面賣來的錢吧。”
“江煜為什麼會喜歡她...他是不是眼瞎了......”說話的這個人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在其他人憤怒的眼神下,趕緊賞了自己一個不痛不癢的耳光,連忙改口說,“肯定是林溪謠太心機,太會騙人了。”
知道這些人腦子都不正常,被他們說難聽的話,林溪謠也不是很生氣,反而莫名有種巨大的世界裡其實都是NPC的不真實感。
她旁邊的江煜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隻是默默地站在她身邊,困惑地看着她。
江煜:“......”怎麼了嗎?她為什麼要看着他?她好像沒有因為這些同學身份的人的話而感到憤怒,是在考驗他嗎?
江煜絞盡腦汁搜尋着從人類身上竊取來的記憶,企圖從裡面找到他此時應該采取的行動。越謹慎,越是手足無措,他不免搖搖頭,樣本的數量還是太少了,沒有多少智商的肉塊們反而還沒有這麼磨磨唧唧。
“你還在猶豫什麼?趕緊讓他們都閉上嘴啊!”
不知道它說的是物理上的閉嘴還是什麼,總之,江煜莫名其妙地有一秒,雙手自主掐住了離他最近的一個滿嘴腌臜的人類的脖子。
這種人是不配成為他的養料的。
被他掐住的那個人,臉上露出快要高.潮一般的癡漢表情。江煜的力氣不比普通人大多少,被他掐住的人也不反抗,像童話故事裡賣火柴的小女孩臨終時看到了幻覺,即使臉泛青紫,也一臉幸福地擠出笑臉。
——即使是在這樣的場景下,有人還在義憤填膺地痛罵着林溪謠,有人則一臉羨慕看着被江煜掐得快要死掉的那個人,還有人因為太過嫉妒,像人格分裂一般,上一句還在罵林溪謠,下一句又罵起了那個被掐着的人。
...實在是,詭異極了。
林溪謠拍了拍江煜的肩膀,輕聲,安撫一樣對他說:“不要殺人,我沒生氣。”
江煜聞言放下手裡的人,不僅是他,肉塊們也十分不解。
“為什麼?這種時候她不應該很感動嗎?有個女人的記憶裡不就是有這樣的情節嗎?”
“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樣。”
肉塊們大聲誇贊着林溪謠,毫無遮掩的偏心态度,就好像她不管做的是喪盡天良的大壞事還是感天動地的大好事,它們都會找到一個清奇的角度來誇贊她。
面對肉塊們偏心得堪比自家年老長輩的誇獎,林溪謠終于坦然了一些,她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回應它們,于是激起了肉塊們更深程度的愉悅。
“天啦!我們簡直就是雙向奔赴!”
“看見沒,主體,不要像人類一樣剛愎自用,好好和我們學學。”
被掐住的人重新獲得了呼吸的機會,跌坐在地上,身體因為求生本能,在鼻、口共用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但他本人卻好像渾然不覺曾經離死亡近在咫尺一般,有些失神地看着松開他的俊美少年——
“是我被掐的樣子太惡心了嗎?所以江煜松開了我的脖子,求求你,江煜,求你再來一次...”
他像一條毫無尊嚴的流浪狗,用爬的姿勢,企圖抱住江煜的大腿,不過他受到的特殊待遇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警惕心,在他挪動了不到半米的距離後,就有人拉住了他的腿。
教室裡又開始扭打成一團,心思活絡一點的,發現了誘發江煜攻擊他們的條件,狂熱的眼神一轉,鎖定在了林溪謠身上。
幾乎是同一秒鐘,他立馬感受到了江煜警告的眼神,這個人的心神立馬被他牽動,轉移到了他身上,然而...他在停止看林溪謠之後,江煜的目光又馬上移開,像是一秒鐘都吝啬給他。
他不信邪地又看向林溪謠,結果又收到了江煜蔑視中惡意的目光,可當他試圖移開......最後變成了這個人眼珠像打架似的,來回轉動,看起來恐怖又滑稽極了。
大家總有一天會被江煜這隻怪物玩死,林溪謠歎了口氣,她的手機響起,接到了一個未知号碼來電。
她沒有接,班主任張榮像一隻走路沒有聲響的幽靈,幽幽地站在教室透明玻璃的走廊外,視線像精準打擊的導彈一樣鎖定了林溪謠。
他敲敲玻璃,對着走出來的林溪謠說:“有人要找你...”視線在江煜和林溪謠身上打轉,作為中年腎氣不足的光頭男人,他的心力實在有限,隻能挑一個重點去奮鬥,想了想,還是多嘴了一句。
“有時候學校不僅是一個讀書的地方...還是一個需要經營的企業......算了,我和一個學生說什麼,家裡有什麼關系,就快點用上,盡早把麻煩解決了,對大家都好。真是的,都快要高考了,還搞出一些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