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霄低頭思量了片刻,對兩人道:“告訴父親,早早打發了炎弈。既然寒天對炎弈一廂情願,炎弈又不理睬,這兩人水火不容,日後定會鬧出事來,早些送走為好。”
要鬧就讓他們滾回寒水域再鬧。
“此言有理。”
夜深的梵火境地已然失去了太陽的照耀,但深夜的光明殿和聖火殿徹夜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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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折騰到後半夜,炎弈困得不行,臨天命罵罵咧咧的睡了。
第二天剛醒來,便覺得脖頸一涼。
炎弈睜開眼,發現寒天正拿着匕首抵在他的脖頸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謀殺……”
“一見傾心,不能自拔,嗯?”寒天的話,喚起了炎弈的回憶。
他就是随口一說,怎麼還傳到寒天耳朵裡了。
沒将這些話當回事的人,不知道這些說辭,早就傳到王城裡每個人的耳中了。
“你是故意的,要報複我,對嗎?”寒天問了一句,聲音冷冽一如對待那蠻荒之地的魔獸。
炎弈伸手,用手指夾住匕首,挪開了幾分:“我沒你那麼小心眼兒,要是直接說,我想要一個打敗七星魔獸的煉術師回去,他們會立刻同意嗎?多一日等待,就多一分風險,我倒是承擔得起,你呢?”
說實話,要不是身上有情人咒,他可不願意智取,搶也得把人搶回來。
炎弈的話沒問題,寒天無法辯駁。
這人簡直是上天派來的克他的,遇見炎弈,算他到了八輩子的黴。
“損害我的名聲,就是你想到的辦法嗎?”寒天冷聲質問他。
“你放我血的事,我還沒有跟你計較呢。王子殿下,對你而言,難道名譽比性命還要重要嗎?”炎弈反問他。
“對我而言,你的生命當然不重要。要不是你擅闖禁地,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寒天的話冷的不像是人說出來的。
炎羿聽到這裡,已經不想再争論了。
兩個人已經超了一夜,這會兒他耳朵疼。
要不是因為寒天整個魂魄内都是泉眼的靈力,他都要懷疑這人是喪失人性的魔物了,怎麼說話做事能這麼不近人情。
炎弈沉默片刻,回過神來後,見寒天有意再舉刀,便翻身而起,一把手握住寒天的腕子,将人壓制在身下,提醒道:“王子殿下,事情已經發生,就該想辦法去解決,而不是你坑我一把,我将你一軍。你要是真殺了我,一輩子就隻能用我的身體了。”
“那真是世間最惡毒的詛咒。”
氣頭上的人雖然說着氣話,但登時就清醒了。
寒天看着眼前有理有據一臉平靜的人,反觀手上還握着匕首的自己,忽然覺得一切都亂的讓人心煩。
他怎麼突然就失控了。
事到如今,内鬥最沒用的。泉眼之靈操控不了火元素,得想辦法把身體盡快換回來才行。
雖然炎弈的辦法損人不利己,但确實有效。起碼從今以後,就能安心待在寒水域了。
“你,起來。”寒天冷聲道了一句。
他不喜歡這個敵強我弱的姿勢。刀劍無眼,更不想讓匕首傷害到自己的身體。
炎羿看着躺在床上渾身無力的人,忍不住夠了勾唇:“我要是不起來呢?”
寒天聽見這句,提醒道:“逢場作戲,别真把自己當成斷袖。”
“你也是。”
炎羿不落下風,嘴上沒讨到便宜,這讓他心下很是不爽。
他可不是個愛吃虧的人。
炎弈居高臨下,看着寒天,并沒有很快起身,隻是放軟了語氣,對他道:“王子殿下不會用火元素,我送殿下一道火靈傍身吧。”
說完,炎弈一隻手攥住寒天的腕子擡到腦袋上方,另一隻手掐住他的臉,附身貼上了對方的唇。
寒天大為震驚,正要掙紮着閉嘴,炎弈掐住他的下巴,逼他張開嘴,狠狠渡了一口聖火之靈。
“你!”寒天瞪着得逞的人,猛地掙開炎弈的束縛,一拳揮了過去,“你真該死。”
炎羿擡手接下了這一拳,見寒天氣到了極點,不由得笑了兩聲,原本高貴淡漠的臉上,多了幾分不屬于這具身體的邪氣。
“彼此彼此。”
不過是親自己的身體一口,炎羿覺得他不虧,但惡心寒天已經夠了。
估摸這身下的人已經沒力氣再折騰,炎羿松開了攥着寒天的手。
寒天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直接暴起,而是坐起身來,就那麼皺着眉瞪他。
炎羿不甘示弱,寒天看他,他就看寒天,隻是看着看着,就在寒天的目光裡察覺到了些别的情緒。
憤怒,不甘,甚至有一閃而過的委屈。
炎弈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