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大院。
被守衛圍的密不透風的房間裡,忽然沖進來一個傳信的使人。
“炎弈統領何在。”
正被人監視着吃飯的寒天聞言,緩緩放下手中的湯匙,涼聲道:“我在。”
“國王有令,請炎弈統領速去王宮。”
這麼快?
看來這個炎弈,也是有些頭腦的。
寒天看了身側的眼線一眼,眉眼微垂,跟着使人即刻出了院子。
監視寒天的線人目送着寒天走出屋子,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前些天滄浪山進了魔狼,統領對抗狼群受了傷,這幾天有氣無力的,也不愛說話,說不定是因為還沒有恢複。
線人說服了自己,沒再想深處想。
.
聖火殿。
炎弈在陵宵安排的房間内,已經從白天等到了天黑。這王室的人抓他的時候快的不得了,這會兒怎麼這麼磨叽。
剛脫了外袍準備躺會兒,就聽見殿門“吱呀”一聲被什麼人打開了。
炎弈停下手上的動作,坐在穿上聽着外頭的動靜。
“王子殿下,炎弈統領到了。”
使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剛躺上床的炎弈迅速起身,連衣裳也沒披就去了外殿。
他一眼便看見了緩步而來的寒天。
寒天臉色蒼白,身軀卻依舊挺拔,不愧是王子,雖然放了他不少血,但還是給他這副身體收拾的很幹淨立整。
“怎麼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炎弈見到寒天,熟絡的拉住了“自己”的胳膊,開始檢查。
寒天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沒有說話。
使人見“寒天王子”對炎弈如此熱情,心下不由得大驚。不愧是一見傾心,剛見面居然就如此喜歡。
“二位慢慢聊,我……我先走了。”
像是沒見過這種場景,使人逃也似的離開了大殿,再不走,這邊炎弈已經把寒天的外衣都快扯下來了。
“放肆。”等使人遠離了大殿,寒天才罵了一句。
“什麼放肆不放肆的,你都放我的血了,我檢查一下怎麼了,這是我自己的身體。你這人行事做派還真是不光明磊落,有本事剛才在人前就該罵我,這會兒罵什麼勁兒?”
炎弈算是看明白了,寒天這人人前人後反差那叫一個大。什麼彬彬有禮,溫潤如玉,依他看這人就是個僞君子,全是裝的。
“你是怎麼說服他們的?”寒天沒有廢話,直接問了一句。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隻要知道自己馬上能回家了就好,你不想回家嗎?你媽媽還在家等你呢。”炎弈反問他。
寒天看着炎弈眉飛色舞的臉,冷聲道:“你大概已經闖禍了。”
他原以為自己昏倒後,炎弈會把他送去醫館,沒想到竟是從酒館舞姬的床上醒來的。如此淫.亂不堪的大腦,能想出什麼好辦法接他回去。
“也算大禍吧,你倒是聰明。”
炎弈覺得這人好似能窺探人心似的,他怎麼就窺探不到寒天的心呢。
炎弈一邊想,一邊打量寒天,目光往下落,落在對方的心口。
寒天看他目光下移,伸手将被扯亂的整理了一下。他面上并無表情,隻有拉着衣襟的手緊緊攥着。
炎弈仔細看着他的動作,眼中不由一亮。
他知道怎麼對付僞君子寒天了。
.
“你親眼所見?”光明殿,陵霄忍不住問了一句。
高貴的天才少年寒天,對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如此殷切。這消息要是真的,那可不得了啊。
使人不住地點頭道:“臣親眼所見,那炎弈統領對寒天王子愛搭不理的,但寒天王子一見到炎弈,就像狼見到肉似的,就那麼拉着,扯着。後來還聽見兩個人說什麼,‘放肆’之類的話,後頭的就不敢聽了。”
陵霄聞言,臉色十分精彩:“他還有那個福氣。”
這句話,一半是不明白炎弈為什麼能入寒天的眼,一半是嘲諷這人被男人看上。
一想到那麼個人也逃不過權貴的毒手,未來要被束縛在寒天的後院,陵宵心下忽然生出些許莫名的同情來。同情歸同情,更多的,還是“原來你也有今天”的快意。
“這算什麼福氣。”一旁坐着的陵雲公主微微皺眉道,感慨道,“聽說這兩個始神關系就不一般,這個人又……”
“陵雲,不可妄議始神。”
“我……”意識到自己失言,陵雲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她實在是太震驚了,震驚到開始胡言亂語了。
始神到底是始神,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她們的子民妄加評論。
“哥,你看怎麼辦呢?”陵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