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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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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攤位前,一位老婆婆從堆滿各色口味冰淇淋的小車後探出頭來。

陸影川柔聲喊:“婆婆。”

老婆婆頓了幾秒,下一刻臉上綻開了花:“小陸呀!這不是小陸!這麼多年沒看見,怎麼都不過來玩兒了呢!”

陸影川笑笑,沒做解釋。他轉頭對一旁不知所以的周野介紹:“這個冰淇淋攤的老闆我很小時候就認識了。那時這裡還沒有建高樓,兩邊都是磚砌的二層小樓,我家就住在最裡面的巷子裡。小時候喜歡婆婆家的冰淇淋,放學總跑過來吃。”

陸影川笑眯眯的說着,周野卻出乎意料的聽着。

“你家原來住這兒?”

“對呀,後來拆遷才搬走。你也知道,陸家當年的産業并不是靠家族繼承下來的。我父親白手起家,他發迹前,我們就住這兒。”陸影川講完,轉頭看對面的老人家,“婆婆,要一份。”

婆婆瞅瞅旁邊帥小夥:“一份?”

“對。”

“老規矩?薄荷味兒?”

“是,要薄荷味的。”

周野倏地投來怪異目光:“你居然喜歡吃牙膏。”

陸影川不搭理他,伸手接過老人家遞來的甜筒,上邊立着一個圓鼓鼓的淡綠色冰淇淋球。

又和婆婆絮叨了幾句,兩個人這才慢悠悠離開了小攤。

他們走出熱鬧人群,往寂靜的小巷裡走去。

陸影川舉着冰淇淋沒吃,反是遞到周野嘴邊:“嘗嘗嗎?那個婆婆做的冰淇淋很好吃的!”

周野拒絕:“不了,我對吃牙膏不感興趣。”

陸影川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沒再堅持。把手收回來,咬了一口:“我媽生病時,總想吃婆婆家的冰淇淋,我就常來買。她不在以後,我再也沒有來過。想想已經六年了,這還是我時隔六年後第一次來吃,味道一點都沒變。”

周野聽了他的話,心裡閃過許多事,醫療事故的事,胡喬喬說的事。

心口又開始疼了,周野的腳步漸漸放緩。

他聲音輕的像是怕傷到身邊人似的:“這麼多年沒想回來,為什麼今天來了?”

陸影川卻比想象中釋然灑脫:“以前不敢來。童年留下過多少歡樂,再回來就有多少陰影。但是現在,我想把好吃的味道,找回來。”

周野停在他面前,不苟言笑:“是因為我站在你跟前,臭的也變香了?”

陸影川笑而不語,桃花眼路燈下閃閃發光,看着周野格外認真。

他開口,似乎是含了許久的話:“小野,喬喬剛剛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周野笑容一僵,又馬上恢複常态:“也沒什麼。”

陸影川垂下眸,欲言又止。雖然嘴角有笑,可眼底卻閃着一絲小心和猶豫。他想了想,說:“不論喬喬跟你說了什麼,你都不用當真。”

片刻安靜後,周野漫不經心的往前走:“她警告我,不許惹你生氣,不許欺負你。”

陸影川露出一個“就當是這麼回事”的善意微笑,墜在後邊悠悠問:“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薄荷的味道嗎?”

喝水喜歡,喝酒喜歡,吃冰淇淋也喜歡。周野停步回身看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陸影川站在暗黃色的路燈下,全身都有光。他凝視手裡的冰淇淋,輕聲說:“因為薄荷的味道,可以讓人清醒。”

說完,咬了一口。

周野聽見他這樣說,心裡就不舒服。當即兩步上前,一把扒拉開男人嘴邊的甜筒,俯身吻了上去。

“唔!”

陸影川嘴裡還含着沒化的冰淇淋,也被周野霸道的用舌頭卷走了。

按着陸影川後腦勺親了兩口,周野放開了他的唇。

額頭相抵,聲音嫌棄。

“果然像在吃牙膏。”

陸影川無奈:“誰也沒求着你吃。”

周野咂咂嘴:“不過味道還不錯。”

薄荷的清涼感順着口腔直沖大腦。

“提神了嗎,有沒有變清醒?”陸影川問。

周野搖搖頭,目光深邃:“隻要你在我懷裡,什麼也讓我清醒不了。”

說完,兩人再次吮住了對方。

陸影川的胳膊攬過對面人的脖子,手裡還拿着吃了一半的冰淇淋。

薄荷的清爽味道在彼此口中傳遞,反是讓兩個人更加混沌沉淪了。

自從這位陸先生不再端着大人樣子劃清界限,周野每次找他接吻時男人都會乖乖配合。

就像此刻,陸影川微涼的舌尖繞着周野口中柔軟來回舔舐,比吃那冰淇淋時還貪戀。

周野被吻的認真,放開他時忍不住問:“怎麼樣,我是不是比你的薄荷冰淇淋好吃多了?”

顯然,這是一個得不到回應的提問。

陸影川和周野搞暧昧時總能适時抽身,點到為止。他側身把人讓開,繼續往前走。

周野也是佩服了。

年輕人快步追上去,驚奇的發現陸影川居然還能面不改色的繼續吃冰淇淋。

周野自身後勾住男人脖子,臉貼着臉,不知是在和那冰淇淋較什麼勁:“我還要吃。”

陸影川無語:“不是不吃牙膏嗎?”

再看周野已經張着嘴等着喂了。

陸影川哭笑不得,把有些化了的冰淇淋遞過去,周野咬了一大口。看着身側人吃雪糕的模樣,陸影川心底一動,把甜筒又往前送了送。

“嗯!”周野的嘴巴上立刻沾滿了綠色冰淇淋,像極了饞嘴的小花貓,樣子很好笑。

陸影川沒忍住上揚的嘴角,周野不悅的瞥眼瞪過來,嘴裡含着冰淇淋,不好講話。

陸影川若無其事的說:“抱歉,走路,手抖。”

周野嘴上沾着冰淇淋,瞪了陸影川側臉兩秒後,探頭“吧唧”就是一口。

“你!”陸影川倏地躲閃,可惜晚了,周野一嘴的冰淇淋已經全部蹭在了男人的側臉上。

親完還故意還嘴:“走路,嘴抖。”

陸影川就無言以對了,看着跑遠的小混蛋,他擦了擦臉,嘴角勾笑。

時隔六年重回這處傷心地,陸影川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因為有周野陪着,他願意面對,隻是心裡的抗拒和膽怯還是會作祟。

想不到的是,這一切似乎都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或許是被時間沖淡了,也或許是身邊這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勇氣。總之,陸影川平靜的走出來了,想象中的痛苦與悲傷通通沒有找到他。反是看着不遠處那張帥氣灑脫的臉,内心仿佛被安撫,被溫暖。

陸影川發自真心的笑了起來。

同一時間,仲宅。

仲瑾自浴室中出來,身上隻裹着一條浴巾,白皙嬌嫩的皮膚裸露在外,散着濕熱的水汽。

她赤着腳踩在松軟的地毯上,烏黑的長發下是一雙冰冷死寂的眼睛。

這時茶幾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女孩走過去打開,瞳孔裡出現的是一組照片。

照片裡是兩個身材高挑,五官英俊的男人。他們在一起走路,一起逛街,一起吃飯。

仲瑾一張張翻過,直到目光停在了其中一張上。

一家店鋪的落地窗内,兩個人正坐在圓桌前講着什麼開心的話題,他們的神情自然惬意,眉眼舒展,嘴角上揚。

桌下,男人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十指相扣,暧昧不清。

看清照片的一刻,仲瑾沉寂空洞的瞳孔裡好似亮起了一道光,光影下還晃動着幾絲瘋狂與猙獰。

終于,讓她等到了,等到這場豪賭翻盤的機會!她要赢了!

女孩低低吟笑着,仿佛成了全世界的赢家。

一周後,仲老爺子七十大壽,于新城最豪華的酒店大擺宴席。新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受邀之列,自然周家也不例外。

陸影川帶着周野以周家人身份出席。周榭雖然沒有到場,但送上了一份豐厚的賀禮。

宴會上,賓朋滿座,熱鬧非常,足以看出仲家于新城的地位。

陸影川難得穿上正裝,他連公司年終報告時都沒穿的。周野忍不住揶揄:“仲老爺子過壽,你倒是挺重視。”

陸影川對經過身邊的各色人物回以完美的笑意,低聲對身邊人說:“銘星的年終報告,你才是周家的臉面。今天是仲家的主場,我是替你祖父來的,所以我也是周家的臉面。”

周野抱怨一聲:“以前這種場合,我祖父不來都是叫我媽來。什麼時候開始,所有代替他出面的應酬通通都變成小爸你了。”

陸影川無懈可擊的笑還挂在臉上,可眼鏡下的桃花眼卻動了動:“這種場合,男人出面總比女人合适,喝酒應酬不容易吃虧。你祖父也是擔心你母親。”

周野撇嘴:“就我媽那千杯不醉的,擔不擔心我不知道。但是我發現,現在在祖父面前,你講話比她管用。”

陸影川抿嘴樂,沒說别的。

這時不遠處有人走過來:“周大少,穿這麼帥,讓我們這些人往哪兒站?”

是白景昆,陸影川曾在東方明珠會所見過一次。他下意識低頭,盡量不引起注意。畢竟那次陪他出席時,身份是周野傳聞中的男朋友。

周野今天身上穿着的依舊是當初陸影川幫他在Sheer購買的訂制款。

年輕人勾着一抹笑:“隻能說送我衣服的人眼光好。”

說完,還似有似無的側目瞥了陸影川一眼。

白景昆調侃:“瞧瞧,都有人給買這麼有檔次品味的衣服了!怎麼着,周少難不成真是名花有主了?”

周野悄悄用鞋尖踢了下旁邊這位“主”,接着非常圓滑的轉移話題:“誇了半天誇的全是我衣服,難道不是本少爺太帥,讓你們擡不起頭來的嗎?”

白景昆哈哈笑,當即往後看了一眼:“這是。。。”

周野很自然的介紹了一句:“我小爸。”

白景昆立刻換上了鄭重的表情:“哦,陸先生好。”

陸影川莞爾,點了點頭。

等白景昆離開去和其他人打招呼,陸影川有些緊繃的背才算放松下來。

耳邊響起周野含笑的低語:“别緊張,那個笨蛋認不出來。”

陸影川不會像他那麼大大咧咧:“我們還是不要一直待在一起。等下我去長輩們那邊坐,你去找司寒他們玩兒。”

“好,”周野滿口答應,随後又抱怨起來,“這話怎麼那麼像打發走鬧騰熊孩子的老媽媽。”

陸影川挑了下眉,沒理他,走了。

壽宴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正是衆人把注意力集中在熱絡的酒桌上時,仲家表少爺餘徉端着酒杯走到桌前敬酒。

這位餘少爺還是那身名牌裝扮,從頭到腳包裝的一絲不苟,人不到跟前,嗆鼻的香水味就已經飄過來了。

他嘻嘻哈哈的敬了一圈酒,張口閉口就是代替仲老爺子來招待客人的。直到轉完一圈,最後來到陸影川身邊,徐徉意味深長的說:“陸先生,好久不見。哎呀,這日子可真快,上次你們登門賠禮道歉的事,感覺就在昨天,算下來居然都快一年了。”

陸影川面對冷嘲熱諷向來無動于衷,依舊雲淡風輕的舉杯:“表少爺記性真好。”

見他不失态,當着這麼多大佬面餘徉不好繼續刁難,免得成了自己出糗。他隻好碰了碰杯,喝幹杯子裡的酒。

陸影川本以為那人就這樣罷手了,畢竟這麼大的場面,出點差錯都是打仲海的臉。不想,趁其他人不注意,餘徉突然湊過來,對陸影川低語:“三号洗手間門口,有人從那等你。就你自己,不要知會任何人。事關周大少,勸陸先生别耽擱。”

說完,餘徉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一跩一跩的走掉了。

陸影川預感不是好事,但又不得不在意他的那句“事關周大少”。

既然人家邀約,去肯定是要去的。不論對方耍多少花招,陸影川都有自信應對。

隻是周野如今算是他的一處軟肋,隻要和那孩子扯上幹系,陸影川心裡就莫名沒底起來。

又在座位上沉了一會兒,陸影川起身離席。

三号衛生間在酒店的最裡面,一般情況沒有人會特意走這麼遠到這邊來。

陸影川停步在衛生間門口的走廊上,擡頭看向正杵在門口垃圾箱邊抽煙的餘徉。

餘徉挂着不善的笑意眯眼看他:“陸先生,很守時。”

陸影川聲音聽不出情緒:“把我叫這裡來,是有什麼人想見我?”

餘徉還未發話,靠裡面的女衛生間的門緩緩拉開,仲瑾聘聘婷婷的走出來,玉雕的臉上勾着迷人的微笑。

她說:“陸先生,好久不見。”

陸影川一愣,心中盤算,嘴上開口:“仲小姐,你好。雖然有在其他場合共同出面的機會,不過我不記得我們有過交集,所以說不上‘好久不見’。”

仲瑾笑眼一彎,講話甚是客氣:“陸先生貴人多忘事。不打緊,這不重要。”

陸影川不想跟她糾纏,于是開門見山:“表少爺剛剛說,你想和我談小野的事?”

仲瑾也大方回應:“不錯,就是周少的事。陸先生是他的繼父,他又很聽你的話。所以我想請先生出面,勸一勸周少爺,我仲瑾對他是認真的,請他接受我。”

陸影川笑了:“你也說了,我隻是繼父,不是他的父親。小野的事,我做不了他的主。抱歉仲小姐,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上。”

仲瑾似乎預料到他會這樣回答,也不着急,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陸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在請求你,而是在要求你。”

聞言,陸影川眸子漸漸冷淡下來:“仲小姐玩笑,不論是請求或是要求,我都沒有聽的必要。小姐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陸影川轉身的瞬間,不知何時踱到他身後的餘徉猛然伸腳,陸影川避讓不及,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好在反應及時,堪堪穩住了身子。

但由于動作幅度過大,眼鏡不自然的滑落在地上。不等彎腰去撿,一隻白嫩的手突然抓了過來。

仲瑾一把扳過陸影川的臉,沒有眼鏡的遮擋,與仲瑾近距離四目相對,女孩本是透亮澄澈的眼睛裡湧出了猙獰與惡意。

仲瑾幾近癫狂的表情中全是壞事得逞的狂喜:“果然,我就知道,是你,真的是你!!我說的沒錯的,我們确實是很久不見,畢竟上一次見面時,還是在東方明珠,在周野的身邊!那晚陪他出席宴會的神秘男朋友,就是你陸影川!他的繼父!”

陸影川的心狠狠一沉,面上波瀾不驚。他輕輕推開仲瑾的手,彎腰拾起地上眼鏡戴好,把所有紛亂慌張情緒全部隐藏在眼鏡片的後面。

重新整理好自己,他站直身子淡淡道:“小姐認錯了。”

“不會錯!”仲瑾聲音不容置疑,“我今日來見你,就是定然不會錯的!陸影川,陸先生,周家的好女婿,瞧瞧你們都做了什麼?你和自己的繼子都做了什麼勾當?!”

仲瑾的每一句話都如針紮進男人的皮肉。他緊緊攥着拳頭,強大的意志讓他能夠依然面色如常的面對着眼前的現實。

“仲小姐在說什麼?東方明珠?男朋友?那種沒有憑證的胡言亂語,怎麼讓人取信?反正我是不會相信的。小姐身份金貴,可别因為造謠生事低了身價。”

講完,陸影川頭也不回就要走。

餘徉在身後喊他:“陸影川,你這是要像喪家犬一樣夾着尾巴逃跑了嗎?也是,你們倆幹出這麼龌龊的肮髒事,都要成整個新城的笑柄了!”

陸影川倏地住腳,他轉身,眼底隐隐有怒意:“表少爺請把嘴巴放幹淨,小野是周家少爺,銘星未來繼承人,做事從來清清白白,輪不到你來髒他。”

“清白?哈哈哈哈!”餘徉好似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你說他清白?一個睡遍了新城女人,連自己後爸都能睡的人,你說他清白!”

陸影川幾乎是用全身毅力忍住了那隻伸出去打人的手,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呼吸也很艱難,說的話咬在嘴裡。

“餘徉,你辱他?你也配!”他又看向仲瑾,“仲瑾,我再說一次,你認錯人了,不要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并不想招惹你們!”

陸影川把“現在”二字咬的很重。

仲家,他現在不會動,是因為時機不到,證據不足,所以他并不想現在和他們、和仲家魚死網破。

餘徉臉色難看的走過來:“認錯人?你當我們連個把柄都沒弄到就從這裡跟你浪費時間的嗎?你應該不瞎的吧,好好看看這是誰?!”

餘徉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相片,一把撒在了地上。

陸影川隻低頭看了個大概,臉就倏地白了。

照片上正是那日兩人同胡喬喬逛街時的事,然而照片拍的很巧妙,也極其刁鑽。它完全略去了胡喬喬,隻留了陸影川和周野兩人。一起逛街,一起買東西,一起喝茶。其實如果隻有這些也還好,可最上面的那張,兩人完整的正臉呈現在鏡頭裡,桌下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這個畫面,不論如何也是百口莫辯了。

陸影川的身體先是緊繃,接着是不住顫抖,最後漸漸平複下去。随着内心的驚濤逐漸平穩,他眼中冰冷如刀刃般的戾氣若隐若現。

他是萬萬想不到,仲家會變态到跟蹤偷拍周野私生活的地步!!

他們手裡的照片有多少?是隻有這些,還是還有别的?他們又是什麼時候開始這種行為的?

現在想來,陸影川和周野在外面做過的親密行為遠不止牽手的地步。難不成,那些也有?!

男人一言不發的站着,全身都在散發着寒氣,仿佛一尊冰雕。

餘徉見狀,嚣張的啐了一聲:“陸影川,你不過就是個給别人上門吃白飯的,自己幹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挺有臉了?也是,守着周星曼那個老黃花,難以下咽也正常。就是真想不到,你欲求不滿到不惜獻身給男人抱,關鍵那男人還是自己老婆的兒子!陸影川你是真敢玩兒啊!哈哈哈——”

“嘭!”

餘徉的大笑聲戛然而止,陸影川餘光中看見一隻手伸了出來,一拳打飛了面前那張吐沫滿天飛的惡心嘴臉。

陸影川大腦裡想的全是如何應對眼前局面,根本沒在意餘徉在罵的髒話,直到人被打翻在地他才反應過來,趕忙一把拉住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周野。

“小野!住手!”

趴在地上的餘徉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耳邊響起仲瑾的低呼他才意識到,嘴巴動了動,一顆牙吐了出來。

餘徉整張臉一點血色也沒有,他罵了句街,晃晃悠悠從地上站起來,含糊不清的吼道:“周野!你個狗娘養的玩意兒,你居然敢打我!!你簡直是活膩味了!我、我要叫你不得好死!!”

不料,周野一句話都沒回,陰沉的臉好像要殺人。他二話不說往前走,擡腳奔着餘徉臉上踩。

要不是陸影川死命攔着,這會兒餘徉的臉可能已經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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