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琅撇嘴道:“踩到陷阱,又吃了老爺子一記暗器,想着将計就計跟他來這裡看看,結果變成這副落魄模樣。”
“還好,隻是看着駭人,倒也沒傷到筋骨。”
刁滿客身上的藥丢了許多,眼下隻能就着剛才沒包好的舊布簡單處理傷口。
紅喜道:“我和師兄也是突然受襲,我後脖子一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竟然還能醒着麼?”
“還是韌山前輩幫我處理了一下,”江焰琅不得不提起這個名字,“師父,你……你是這樣叫他的吧?”
“是我拖累你們。”
于驚川難掩疲憊,可他沒有休憩的空間,視線和江焰琅相撞的一瞬又轉開了:“我并非有意隐瞞諸位,隻是先前抱有一絲僥幸,心想發生的事或許與我無關,可惜事與願違。”
“那哪件事與你有關呢?”刁滿客有些奇怪,“天下第一案?邢華允的死?燕思昭的死?還是這仿佛滅門的刀村?”
江焰琅歎氣:“忘了和你們說,燕思昭還活着,如今就在刀村。”
“這……”他和紅喜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不就巧了麼?”
紅喜搖搖頭,不敢置信:“驚川師父,倒不是我懷疑你的能力,可是僅憑你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掀得起如此波瀾,而江湖無人知曉呢?”
“我可以回答你們的問題,”于驚川道,“但我也有個請求,懇請二位接受。”
刁滿客點頭:“你且說吧。”
“請百家山莊不要再管刀村的事,出去後就當沒見過這裡的一切。”
紅喜抓着手指靠近師兄,有點害怕:“你、你不是在趕我們走吧?”
刁滿客攔住她,斜着眼道:“不是要先回答問題麼?驚川師父,你既然對這了解深厚,不如先去看看那對還活着的母子,你要是認識,就去問問他們究竟遭遇了什麼,我是醫者,看不得有人放着病患不管不問,除非他們真的無藥可醫。”
于驚川點頭應下。
也不知道地下的通道是否由韌山一人挖成,這一片區域有數個土坑,隻有剛才江焰琅所在的那一間要大點,而且除非知道正确的路,要想走捷徑去另外的土坑隻能慢慢挖。
紅喜看着自己挖出的小坑,愁眉道:“早知道還是學點奇門遁甲之類的東西了,真是百家山莊啥都多,學到用時方恨少。”
她身材嬌小,這個狗洞她鑽過去輕松,幾個大男人就危險了。
他們現在不敢驚擾韌山,隻能又把洞挖開幾分。
“……真厲害啊,”紅喜扶額,“也不知道老人家搞這大工程用了多久。”
江焰琅有些不忍心問:“他……他是瘋了之後才這麼做的麼?”
“或許。”于驚川道,“我來這裡時地下還是完整的。”
“那他挖了多久?”
“我離開刀村已有十餘年。”
一時間無人再說話,于驚川很快挖出一條通路,率先過去等他們。
黑暗中江焰琅無意識地伸手,想抓住點東西借力爬起來,猶豫着要不要叫師父時就搭上某人硬朗的手臂。
他愣了下,聽見于驚川道:“我手髒,自己起來。”
刁滿客在他身後循循善誘:“小子,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不靠師父獨自在江湖行走了。”
江焰琅:“……”
明明是于驚川先把胳膊遞過來的好嗎!
這裡又是漆黑一片,隻能靠那根孤零零的蠟燭施舍一點光線。
紅喜帶他們穿過一條長洞,在岔口右拐,終于聽見了更加清晰的哭聲。
江焰琅突然道:“為什麼韌山前輩先抓了你們,卻沒給你們戴那個青銅獸首?”
“青銅獸首?”刁滿客想了想,道:“就是他想扣你臉上的那玩意兒?我還以為他要剝皮呢,怪吓人的。”
他們竟然連面具都沒見到麼?
“那就奇怪了,”江焰琅把口鼻捂好,“他給燕思昭戴上獸首,卻跳過了你們,明明都是外來人……”
“已經瘋了的人,行為舉止超乎常理也正常。”刁滿客搖搖頭。
江焰琅咬了咬唇,好像抓到了什麼線索:“但他知道青銅獸首驅疫避邪。”
“你的意思是,他不想讓燕思昭和你得病,卻不管我和小紅的死活?”刁滿客若有所思,“如果這真的是刻意的行為,那我們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系……”
江焰琅道:“他提到過兩個名字。”
“原來如此,”刁滿客一拍掌,茅塞頓開,“他想保護其中一人,卻要另外一人得到所謂的報應。”
“那個人好像叫……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