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瞅瞅!】
【安安:這溢出屏幕的占有欲!】
【安安:我叫你小嬸兒他都默認了!】
【安安:把民政局給你們搬來了,婚禮上我給你們當花童。】
【安安:為什麼不回我,是還沒醒嗎?】
【安安:怪我,擾了您休息。】
【安安:什麼時候睡醒呢?睡醒了可以幫我在我小叔您男人那兒說說好話讓他别跟我爸告狀嗎?】
釋榆:……
他選擇已讀不回,并順手打開了田先生在今天一早發來的回複。
新消息上方,還是他内心掙紮時發去的那段語音,關于對與母親重逢對忐忑,和樂與輕食合作的糾結。
田先生很認真的聽完了他邏輯混亂的表達,僅僅用幾個字便使釋榆茅塞頓開。
【田:有時候,順其自然也是一種選擇。】
順其自然嗎?
釋榆盯着天花闆,有些失神。
—
回家換了身衣服後,韓穆遠先去校醫院拿了盒感冒藥。
在校幾年,他在Z大的知名度不可謂不高,即使沒去過校醫院幾次,但還是被值班醫生精準地認出來。
拿藥時,兩人還簡單寒暄了幾句。
“最近感冒的人挺多的,沒想到韓教授都中招了。”
“是啊,”韓穆遠拿出校園卡遞到校醫帶着手套的指間。
校醫笑笑,利索地刷完卡:“換季溫差變化大,還是要注意些。”
“好的。”
“會傳染嗎?”離開前,韓穆遠問。
“這種感冒傳染性挺弱的,正常交往戴好口罩就行了。”
“好,謝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校醫總覺得在自己說完會傳染後,韓穆遠身上氣壓頓時低了下來,好像又囫囵說了句什麼,短短一句話被捂在了口罩裡,聽不清晰。
但如果再湊近一些,就能聽到他說的是:“也有可能是說謊話的代價吧。”
将自己私心扯謊嫁禍給釋榆的代價。
—
韓穆遠賭的就是釋榆不會拆穿自己。
他見過他醉酒的樣子,知道喝醉了的釋榆是真實的、鮮活的、明明張開一身的刺卻像孩子般沒安全感卻坦率到讓人心疼的。
而不是像昨晚那樣,乖巧、安分,隻敢在睡着後湊過來緊緊抓着他的衣角,埋在他身上呓語的。
他沒醉。
昨晚在酒吧見到他之後,韓穆遠就發現了。
醉酒後的釋榆不會像昨晚那樣與自己保持距離,而是會借着被他攙扶的機會随心所欲地在他身上大膽探索;
不會在自己側過身給他系安全帶時扭頭躲避,而是會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直到自己認輸移開視線;
不會在睡醒看到他并接收到那樣一通解釋後向自己投來懷疑的目光,而是會因為斷片對他的說法深信不疑……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拆穿自己的話,但他确認釋榆知道,且清楚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
這便足夠了。
有些事情操作過急可能會将人吓跑,但隔着一層薄紗,多少也能起些緩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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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穆遠放他鴿子的消息和呂晴約他确認合同細則的消息前後收到。
釋榆想着田先生那句“順其自然”,一口氣喝幹了罐子裡的可樂,跟呂晴約定下午上班公司詳聊後就起身去了洗漱。
在衣帽間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時,釋榆的手在一件淺薄荷綠針織開衫和黑色大衣中間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了更加低調沉穩的大衣。
穿得低調些,應該不容易被她看到。
—
釋榆再次到達樂與時,剛好是中午飯點。
早上發生的事情多到他連早飯都忘了吃,釋榆獨自一人來到了餐廳,買了份蝦仁藜麥飯充當今日份早午飯,坐在角落裡慢慢吃着,一面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飯後,他順手買了兩杯咖啡提去了會議室。
呂晴獨自走進會議室時,釋榆緊握着的拳頭慢慢松開,臉上也染上了笑意。
“不好意思,剛剛有點事耽誤了。”呂晴拉開椅子坐下,一邊抱歉地笑道。
釋榆倒也不跟她客氣:“也就是我師姐,要是别人遲到我可就要趁機擡價了。”
一番插科打诨讓呂晴也放松了下來:“那我就隻好自掏腰包給師弟了,誰叫我理虧呢。”
“來吧,遲到的人得吃點苦頭。”
釋榆将手邊的冰美式推給她。
“這苦頭可以多來點。”一口冰美式下肚,把呂晴直接打回了工作狀态:“好了,不開玩笑。”
“關于你說的那些要求我已經跟董事長說過了,我們這邊都能接受,不過我們這邊也有些問題。”
一份合同被推倒了釋榆的面前。
“具體内容都寫在合同裡了,你看看要是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了。”
釋榆一目十行地将合同大緻掃了一遍,重點在産權歸屬和免責條款上仔細确認。
“合同沒問題,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
“你說。”
“我這邊工作完成後除了你之外,還需要誰來拍闆認可?如果對方不太滿意的話,我是否需要跟他當面溝通?”
釋榆盯着呂晴的眼睛,嚴肅問道。
“我們公司體量不大,推廣的事情除了我們部門之外,隻需要總經理和董事長兩人中任何一個拍闆即可。”
“至于是否需要當面溝通,我這邊也不太确定。”
呂晴不知道釋榆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你這邊有什麼顧慮嗎?”
釋榆搖搖頭:“沒有,簽合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