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4隻沉默,帶着止不住地綴泣。
她現在會想什麼呢?
何英曉沒有讀心術,并不了解,她将所謂的罪證給清除,隻是希望2344能好受一點。
在這個世界裡,警察是不存在的,沒有公平的制約,更多是約定俗成的規定,就好像藝術樓的人注定會享受比文化樓更高的待遇那樣。
何英曉沒有拯救過别人。
在她的認知裡,拯救這個行為隻是人自我感動的認知,别人做出的一系列的思考和行動,完全取決于别人的大腦。
何英曉向蹲在地上的2344伸出了手。
“我不幹涉你改造保安亭的能力。”何英曉的聲音沉靜如水,“但你可以向我保證以後不濫用?”
2344的面孔在白熾燈的映襯下,淚痕清晰。
她苦笑一聲。
“是你應該向我保證,”2344咬牙切齒 “這個世界上隻要還有一個賤-畜,我就會不停地創造凹坑,将他們一個個埋葬!”
“你以為自己很偉大是嗎?将那些我清除不了的東西給解決了,認為這件事就過去了?”
她捂着胸口,眼睛泛紅地看着何英曉。
何英曉在她眼裡,是擁有着她未知的異能的怪物,天真、還殘忍地判定了一切。
“孩子啊,你知道殺-人是一種什麼感受嗎?”
猛然間,2344沖上來握住了何英曉的手。
她的手如此灼熱,一陣陣的發燙,讓何英曉感受到了一陣疼痛。
渴望——抓住什麼東西來反擊!
何英曉攸然睜開那雙眼睛,她看到未知的男人在自己身上喘-息,燈光被他所遮掩,她甚至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心跳得很痛,痛不欲生。
瘋了,這是什麼意思?
她在哪裡?2344的異能不單單有改造保安亭嗎?這是什麼能力,她穿到了她的記憶裡?
男人的手撫上了她的臉,她本能地側開,但仍有局限,他還是碰到了。
這讓她好想吐,胃裡有什麼東西在翻滾着。
[你知道殺-人是一種什麼感受嗎?]
何英曉當然不知道這樣的感受,她要殺的也是數據人,數據人大部分也完全不像人,隻是外表和人類似,不如說她們隻是一個個盜版玩具。
現實裡有法律束縛着,她向來是守法的良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她習慣性想要擰開手,釋放綠色代碼解決這一切的時候,她發現她動不了。
怎麼可能?!
她三番幾次想要将手環裡的綠色代碼給甩出來——她沒有手環了。
沒有佩戴手環的那隻手讓她感到陌生,那不是她的手。
燈光昏暗,背景音是那人另類的聲音,身子是脫離控制的疼痛,腦部傳來一陣陣發麻的戰栗。
殺了他。
何英曉腦子傳來這樣一個聲音。
你現在難道不痛苦嗎?
那個聲音反問道。
結束這個痛苦,就現在,越快越好!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聲音像是一個魔咒,反反複複激勵着何英曉去做過激的事。
在如此的情景下,過激顯得正常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具身體突然迸發了一股力量,她猛地推開了上面的人,狠踹了他一腳,正中他的腹部。
那人沒防備這一刻,被直接推倒在地,罵罵咧咧就要迎上來。
她身體迅速地躲過了他的撲襲,口中大口地喘-息,眼裡模糊一片,心如擂鼓。
快找到它!快找到它!它在那裡!
那個聲音指引着自己,身體指引着自己,結局已經明晰了——
她摸到了桌面上的水果刀。
之後是,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她停不下來了,就是一直重複着刺下去的動作,看着那個人從大聲斥罵到哀求,最後了無聲息。
這個過程很快,快到隻有幾分鐘卻解決了。
可何英曉心裡覺得太慢了,她應該很早就這麼做的,在事情沒開始的時候,就應該拿起那把水果刀。
刀刃到後面已經完全曲折,但她也隻是一味地重複動作,在那人身上留下不規則的痕-迹。
[你知道殺-人是一種什麼感受嗎?]
忍耐到極緻的爆發、絕對清醒的行為。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保安亭裡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凹坑。
她自然地将他放到了那裡。
在這一瞬間,腦部的感知颠倒,地面變成了天空,天空化為了水汽。
再次睜眼時,何英曉握着2344的手。
“自大的孩子,你以為是你寬恕我嗎?現在你感受到了嗎?”
2344的面孔是空白的,她是一名純粹的NPC,她沒有名字,她隻有代号。
她的設定是一位親切和藹的保安阿姨,阿加莎每次經過校門,她都會迎上來和阿加莎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