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雪的父親劉成林是一名醉心醫術的鄉野郎中。
在劉雲雪隻有十三歲左右的時候,劉成林上山采藥不小心摔死了。
給發妻方采蓮、長子劉雲風、次女劉雲雪留下的重要遺産有:十三畝水田,十八畝旱地,九本醫書,一套銀針,以及一座半新不舊的青磚灰瓦農家小院。
于醫道上頗有天賦的劉雲雪繼承了那九本醫書,以及一套銀針。
劉雲雪唯一的兄長劉雲風,則繼承了十三畝水田,十八畝旱地,以及那座半新不舊的農家小院。
劉雲雪快滿十七歲的時候,上山采藥撿到了顧萬鐘,并将人藏在了山間小屋裡,悉心為其治療。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時不時還得脫個衣服,上個藥什麼的,狹窄的空間裡荷爾蒙濃度過高,情難自禁也是在所難免。
劉雲雪很快懷孕,事情自然也就瞞不住。
無媒無聘無婚書,男女主隻簡單拜了個天地,海誓山盟一番之後,就算是成了夫妻。
随着傷勢慢慢康複,顧萬鐘時不時會夢見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
劉雲雪生下長子不到一年,就陪着丈夫去了府城。
其目的,一是為了探查顧萬鐘的身世過往。
二大概是因為男女主都是不甘平凡之人,不願意窩在劉家村裡蹉跎歲月。
男女主的人生注定是波瀾壯闊的,隻在第一次去府城的路上,就好巧不巧地救下了一位心疾發作的貴人,還打跑了幾名劫道的山匪,從此開啟了不平凡之路。
到了府城之後,女主靠着治病救人,美名遠揚。
男主也憑借着一身武藝,俠名在外。
夫妻倆都各自忙着實現各自的成就與價值,分不出半點精力來照料兒子。
顧清晨還沒到斷奶的年紀,就被寄養在了舅舅家裡。
等到他長到六歲左右的時候,他那男女主爹娘又将隻有一歲多一點的弟弟也送回了劉家村,托付給了外祖母一并照看。
彼時舅母田氏剛生下早産體弱的幼子沒多久,外祖母顧着親孫子忙不過來,顧清晏幾乎是被年幼的顧清晨給帶大的。
按照二十一世紀的說法,他們兄弟倆其實就是一年也見不着爹娘兩回面的古代鄉村留守兒童。
如今親爹回京城認祖歸宗去了,丢下他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
女主親娘為了打探親爹的消息,将手裡的錢财差不多都散了個幹淨,在府城裡也待不下去了,同樣隻能厚着臉皮住在了舅舅家裡。
憑白多了三個幹吃閑飯的“外人”,舅母田氏這大半年來都心氣不順,每日按着吃飯的頓數吵鬧抱怨,就沒個好脾氣的時候。
農閑不下地,劉家一日隻吃兩頓飯。
朝陽從東松坡坡頂升起一丈高的時候吃朝食。
夕陽離西風山山頭還有一丈遠的時候用夕食。
隻剩下枯黃稻茬的田間地頭裡,傳來秋蟲與雀鳥的鳴叫聲。
漫天的晚霞之下,一座一座蓋着灰瓦或茅草的屋頂,炊煙缭繞。
田氏将粗瓷菜盤子端上桌,罵罵咧咧地招呼道:“吃飯了,吃飯了!一大家子個個都是祖宗,盡等着人伺候呢。”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伺候老的和小的也就算了,有些人還真把自己當嬌客了,半點兒自覺都沒有,光曉得帶張嘴,就是不知道搭把手。”
劉家人口不多,加上顧清晨兄弟和劉雲雪三人,也才剛好隻坐得滿一張八人席的松木方桌。
大舅舅劉雲風有三十出頭,身材高大敦實,容貌端正,會一些拳腳功夫,性格豪爽仗義,心思活泛,在縣城裡頭有些人面兒,可惜對着家人,卻不見得全然都是好性兒。
劉雲風不鹹不淡地瞥了田氏一眼,冷聲道:“你要是不樂意伺候,可以不伺候,自個拎着包袱走人就是。”
田氏将一大甕紅豆糙米粥放在桌上,聞言面色煞白,喃喃道:“我、我沒有,小姑子你們趕緊坐、趕緊坐,大丫和二寶怎麼還沒回來,也不知道野哪裡去了,我再去叫叫人……”
看着田氏語無倫次的慌張模樣,顧清晨難得升起了幾分同情心。
原著小說裡,劉雲風是個愛護妹妹,孝順親娘的正面角色。
現實裡也同樣如此。
在劉雲風心中,大概就隻有親娘方采蓮、妹妹劉雲雪、以及兒子劉方啟才算得上是親人,女兒劉方桃勉強能算半個。
顧清晨和顧清晏兄弟,則是兩個不讨喜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