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見了,身體還是跟之前一樣脆皮。
喝點冷的就犯病,更别提還喝酒了。
陸涯無奈地歎了口氣,緊了緊抱着人的手,沉聲道:“安排點人,别讓陸家的人知道。”
“是。”
“還有,之前讓他們查的事,查到了沒有?”
司機啊了一聲,支支吾吾着開口:“您說的是您那女朋友的事兒啊?”
“嗤。”
陸涯一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就像過敏一樣扯扯嘴角,司機聽他這動靜就知道不樂意了,忙繼續說道:“現在的确是都傳您有個女朋友,都說之後等你們倆……主要是等您到了法定結婚年紀,闆上釘釘這不就……”
說着說着,司機想起來什麼,貼心補充說:“消息來源也查了,是夫人…那邊……”
兩家大人定下來的事情,就差臨門一腳,一下子可就和普通的八卦截然不同。
以前的陸家大公子,混不吝二世祖出國一趟就收斂性子做起正事,現在還談了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消息很快就傳遍一整個圈子,現在就差訂婚、結婚一條龍了。
司機:“說真的,如果不是一直跟着您辦事,我們都差點信了。”
因為實在太有說服力。
陸涯倏地沉下臉色,深呼吸好幾次,到最後隻憋出來四個字:“有毛病吧?”
“我和她算個屁的男女朋友,辟謠跑斷腿,這邊國内給我鬧翻天是吧?”
他不就為了獲取裴女士的歡心和信任陪着演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戲而已,之後也不止一次辟謠過,怎麼國内還在傳這個八卦。
現在他是明白為什麼江焉氣成這樣,更明白江焉為什麼說自己比不上上輩子那個陸涯了。
這不明擺着嘛?
上輩子的他到死都玩純愛,這輩子居然《回家的誘惑》?
别說江焉了,他本人都接受不了換成這劇本!
甚至他都想罵自己一句渣男。
所以說,江焉這一年都是被這些八卦绯聞困擾着,一直到現在?
陸涯感到頭疼、眼疼,甚至連心髒都開始幻痛,哪怕他清楚得很自己健康得好似一頭正值壯年的牛,根本沒有心髒病。
而當視線下落再次觸及江焉手臂上的腕帶時,他的眸光有一瞬凝滞住。
看見了,才知道這一年真的很長。
長到他能在國外做很多事,長到……
他本來想保護好的人,一個人悄悄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受了這麼重的傷。
而且,還是心傷。
值得慶幸的是,他看得出那些傷不是江焉自殘或者自殺留下的痕迹。
多半是什麼手段,用來逼迫自己專注、或者是一種治療手法。
但同樣并不值得高興的是,如果不是黎溯提起,他或許到現在都不知道。
看着江焉的側臉,陸涯忍不住顫着手輕輕覆上去,從額頭到鼻尖,再輕輕地、細細地滑向嘴唇、下颌。
瘦了好多。
一年的思念,原來也這麼長。
還以為都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總要分别個五年十年,才會有這麼長的思念呢。
騙人的。
這些期限,對他的寶貝根本沒用,哪怕隻是一天,江焉也會受到極大的傷害。
他以後再也不賭了。
“讓我們的人加快進度,我等不起了。”
司機神色一凜,不禁擡眸看了眼後視鏡裡正陰沉着臉色的陸涯。
短短一句話,定了他們在國外埋下所有暗線的動向。
他有些好奇,是什麼讓等了這麼久都一直保有耐心的人一下子忽然想通,要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下狠手。
可當他眨眨眼想要仔細去看時,卻隻見剛才還滿臉狠厲的人歪過頭輕輕将一個吻落在懷中人的額間。
溫柔似水,眼裡的柔情都快淌出來。
“……好。”
一直愣怔着,直到親眼看着陸涯把人打橫抱起大步流星走進醫院裡,司機才終于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哦買嘎。
他以前是個窮苦留子,每天打黑工賺點生活費,時不時還要應付些街頭混混,今天丢手機明天丢錢包的,人都麻了。
是一個路過的機車少年救了他,比他年紀小好多,但是打人一個比一個狠,還幫他搶回來了錢包。
但機車少年、中二小子居然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太扯了,說出去誰信啊?
“原來少爺是個彎的?”
“那難怪了,難怪一說到女朋友的事就發火……”
“不過也是啊,這小弟弟長得這麼好看,性别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吧?”
其實他很想說,有這麼個漂亮的人,他也能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