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怒氣條終于解凍恢複正常并瞬間攢滿之後，陸涯轉着筆的手停了下來，說：“我讓你看了嗎你就罵我。”

從來對成績喪失羞恥心的陸涯破天荒頭一遭覺得有點丢人，一時間連回嗆的音量都沒壓住。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段臨栩恍如惡魔低語的聲音：“陸涯，第五題。”

江焉默默低下頭，錯開陸涯瞬間僵硬的表情。

深吸一口氣後，陸涯站起身，拉着卷子一臉的麻木。

第五題……

“選C。”多的一句憋不出來。

話裡的認命氣質太明顯，十一班裡好幾個方向不約而同地響起幾道笑聲。

段臨栩抱着手臂掃了一圈衆人，冷笑：“我請你們起來是讓你們照着答案念的嗎？”

陸涯擺了，放下手中的卷子對段臨栩說：“看C有眼緣。”

“噗。”

“真絕了，好一個有眼緣，皇上選秀呢？”

“留牌子~賜香囊~”

江焉也忍不住憋着笑轉頭抿住了嘴。

結果一個倒吸氣沒憋住，硬生生把憋着的笑聲咽回去演變成了岔氣。

猝不及防地，江焉捂着嘴開始瘋狂咳嗽：“咳咳咳…”

陸涯低頭看了眼，習慣性伸手過去在江焉背後拍了拍。

有人看見陸涯的動作，忍不住感慨：“我靠，好配！”

“朋友，骨科你都敢嗑？”

“朋友，這就是你不懂了，骨科更好嗑好不好！！”

“诶不對啊，你從哪兒知道骨科的？”

黎溯聽得雲裡霧裡的，忍不住問：“話說，啥叫骨科？”

江焉·陸涯：“……”

你們挺可以的，真的隻管嗑不管正主死活是吧？

又無語又憋屈地緩過來之後，江焉才歎了口氣，擡頭看了眼還抱着手等他和陸涯的段老師。

也不知道老師懂不懂什麼叫骨科。

陸涯也意識到不能這麼繼續僵下去了，心一橫就拿着試卷開始講：“題幹上寫條件……”

一通操作猛如虎，等到陸涯講完之後十一班衆人都沒回過神來。

剛才他們聽到了什麼？？

陸涯在講題！！！

而且？

唐冰驚訝地看了眼歪着身子站的陸涯，“都對的，思路和步驟都是對的……”

這說明什麼？

就連老師也挑了挑眉，對陸涯擡擡下巴說：“會做？”

陸涯眼睛都不眨地就搖頭：“不會，江焉會，我照着背的。”

莫名其妙被叫到的江焉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偏頭看向一臉坦然的陸涯坐回座位裡重新抱着手臂睡大覺。

孩子，這真的對嗎？

明明是你說不想玩角色扮演，現在就又認他當老師了？

怎麼都不問他願意不願意？

他眼裡的震驚太顯眼，陸涯實在忽略不了，隻能轉頭撂了一句：“沒看過帥哥？”

江焉：“……”

帥哥見過，但真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帥哥。

可以打人嗎，權當他撫摸這張欠揍的帥臉？

幾次胸口起伏着，江焉到底還是忍住了一巴掌扇過去的沖動。

結果還沒等緩過來重新嗆一句陸涯的時候，段老師跟開了天眼一樣又說：“江焉，第十二題。”

陸涯笑了，撐着頭對江焉揚眉：“請開始你的表演。”

江焉：“……”

全班剛剛才嗑瘋的衆人這回徹底炸了窩了，此起彼伏地開始哄笑。

“喲？？這算不算夫唱婦随啊！”

“嚴謹點，這明明是哥唱弟随。”

“哈哈哈哈哈你好損……”

江焉咬牙切齒，瞪了眼陸涯後站起身，清清嗓子說：“首先提取題幹數據，然後利用公式……”

他的語氣淡淡的，配上遊刃有餘的姿态，一整個大寫的學神版松弛。

隻有陸涯看見江焉捏着卷子時忍不住發抖的手。

陸涯看着這處反常，幽幽沉下臉色。

晚自習結束後，江焉剛要拿過拐杖，就被陸涯拉住了手臂。

“吃不吃夜宵？”陸涯問。

江焉愣了愣，說：“我沒錢了。”

你請，我就吃。

陸涯顯然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回答，剛又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就又聽江焉說：“哥，我能找你借點錢嗎？”

陸涯猛地一頓，幾個呼吸後，他一邊低罵一邊從兜裡找出來一張飯卡丢給江焉。

“死小孩，陸家給你的錢為什麼不拿？”

估計還擔心一張飯卡不夠用，陸涯甚至還把所有的現金也一股腦塞給江焉手裡，順帶還把銀行卡找出來一張給江焉。

“密碼是你來陸家的日期。”

江焉：“……靠。”

論變态，還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