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驗證了一句話——萬事還是要靠群衆的力量。
黎溯捏着手機對陸涯喊:“有了有了,有人看見江焉朝着壽司店後門那條路走了!”
那可不是回家的路!
眨眼的功夫,陸涯已經跑了出去,速度快得就像一陣風,黎溯隻覺得自己命都快跑沒了才堪堪跟得上陸涯的動作。
然後,一個轉角處,黎溯看見了陸涯陡然僵硬的背,以及正靠着牆一身灰撲撲的江焉。
哎。
江焉歎了口氣,他還扶着牆揮舞拐杖,心裡默念着“亂拳打死老師傅”的保命詞條,卻發覺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變了味。
江焉愣了愣,眯着眼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就見一個人舉着開了閃光燈模式的手機站在路口。
因為背光,他看不見拿着手機的人是誰,但卻看見了一旁站着的黎溯。
黎溯都在這兒了,那還能是誰?
江焉喘着氣慢慢放下了兩隻手還抱着的拐杖,重新讓它回到自己本來應該在的位置。
沒了拐杖和手臂的遮擋,陸涯也終于把江焉的臉看了個完全。
隻見之前頂多有點冷白的臉色現在反而不正常泛紅,一額頭都是汗,連帶着身上的衣服髒兮兮一瞧就是摔過的樣子。
在場三方都尬住了,綠毛一派是認出了陸涯,不敢輕舉妄動。
而江焉則是在猶豫要不要主動向陸涯走過去。
誠然,他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有點狼狽,挺丢人的。
但凡不是黑夜,但凡他沒瘸腿,這一仗還指不定誰赢誰輸呢。
玩命這方面,他自認是專業的,絕對比這群混混懂。
現在這樣被人抓現場算什麼?
【算你演柔弱黑蓮花的好時候呗?】
【這時候不演,一會兒他們雙方一對口供,你那天鬧的事可就露餡了。】
咳咳……好像有點道理啊。
江焉難得贊同一下另外幾個隻會惹是生非的自己,咬了咬唇,終于是一瘸一崴地走到了陸涯面前,而後低着頭扯了扯陸涯的衣擺。
其實就算什麼都不說,明眼人一看也都知道江焉受了欺負。
而陸涯就是那個最典型看不得江焉一點委屈的人。
更何況江焉還故意軟着聲音對自己的哥哥說:“你還生氣嗎?”
陸涯陰沉着臉沒說話,江焉也不氣餒,繼續又拉了拉陸涯的手,叫人:“哥?”
其餘幾人,除了滿是姨母笑的黎溯,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懷疑耳朵。
沒聽錯吧?陸涯是這瘸子的哥?
哪種哥?情哥哥還是認的哥哥?
普通道上兄弟有這種拉着手的?
他們想問,就聽剛才那個拿着拐杖發瘋的癫子又開口說:“我看不見,剛剛是有人在打我吧?”
綠毛等彩色毛毛頭們:???你丫的罵誰不是人呢!
陸涯本來一臉的狠厲和複雜在江焉這句之後徹底變成了怒火,他定定看了眼江焉紅紅的眼角和還在發抖的手臂(其實是舉久了拐杖沒力氣),伸手一攬把江焉向着黎溯的方向推了推。
黎溯會意,連忙把人扶住。
随後黎溯一句驚呼,江焉也感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緊接着就是剛才還在朝他叫嚷的綠毛發出痛呼。
又是幾道拳拳到肉的聲音,伴随着哐哐巨響,想來是路邊的什麼東西受力倒下了。
江焉看不清發生了什麼,隻能拉着黎溯不斷問:“怎麼了怎麼了?”
他擔心陸涯把人打出什麼好歹來。
黎溯卻還當江焉是個沒見過這場面的乖乖仔,笑着哄說:“你哥幫你收拾人呢,别聽。”
江焉半點沒被這話安慰到,他聽着似乎有人痛得都開始喊,焦急地對黎溯說:“你幫我打一個光,讓我看看。”
黎溯不明白江焉為什麼有這個要求,但還是照做了。
一道光打出去,江焉很快就看見了正躺在地上抱着肚子滾來滾去的幾個小彩毛,以及正被陸涯拎着衣領壓在牆面上的綠毛。
綠毛被壓制着,嘴上還在火上澆油:“有沒有搞錯,這死瘸子不會真是你什麼好弟弟吧?原來你是個gay啊……”
陸涯呵呵扯扯嘴角,“誰是死瘸子?”
“他咯,不隻是死瘸子,還是個死gay。”
之後隻見陸涯目光陡變,緊接着一拳砸向綠毛的臉,頓時綠毛就連呼吸聲都變重了。
一拳一拳不帶停,陸涯還在追問着:“你再說一次?”
這一系列動作太突然,江焉和黎溯都忍不住頓了頓呼吸。
緊接着黎溯張了張嘴,脫口而出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