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那之種事還要我待見你?”
徐元義笑容一頓,但他反應極快,疑惑問:“這是什麼意思?”
“大人不登台唱戲還真是可惜了。”虞溫琢身上帶着些許酒氣,呼吸也有些炙熱。
“你的嫡子是死于你之手吧?”
徐元義渾身一顫,他不可置信地擡頭,臉上是難掩的驚愕。
到底是心思深沉之人,他很快就恢複了常态。
“你想做什麼?”
事到如今再想隐瞞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證據,虞溫琢定然不會這樣說。
“我的目的隻有一個,柳文良。”
徐元義了然,看來虞溫琢确實記仇。
“我可以幫你。”他道:“你的誠意呢?”
虞溫琢心中冷笑,還真是個涼薄之人,為了情人能殺了正妻之子,那為了掩藏自然敢對嶽父下手。
“我不會再追究你派人刺殺我一事,但總歸要有個結果。”
他點到即止,因為他知道,徐元義一定會如他料想那般,将此事嫁禍給柳文良。
“今日不宜詳談,改日約見。”
徐元義裝模作樣的飲下那杯酒,客客氣氣地離開了。
他們二人交談的時間不長,所以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虞溫琢之所以這般光明正大,就是要刺激徐元義,而這樣的場景再合适不過。
如他所想,徐元義認為他要對付柳文良是為了報複,但并不是這樣。
柳文良作為順元帝的傀儡,太過忠誠也太過好用。
為了陸寄野,更為了他的計劃順利進行,這個人必須死。
而徐元義也得斬草除根。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要做的就是黃雀。
柳文良雖是個蠢貨,但他重情重義,因家中沒有兒子,所以一直拿徐元義當做親兒子看待。
然而他并不知道這隻是養虎為患罷了。
虞溫琢清楚柳文良在順元帝心中有些份量,如果他先除掉徐元義,必然會遭到此人的阻攔,所以狗咬狗才是最合适的計策。
夜宴熱鬧,也是重臣結交之地。
陸寄野隻與自己麾下的将領交談,其他人一概拒絕。
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虞溫琢……?”
隻見青年臉頰绯紅,眼眸朦胧,雖是安安靜靜的,但卻能看出是醉酒之态。
“不是說過不要喝太多?”
虞溫琢用手撐着頭,他不回答,隻垂眼看着酒杯裡蕩漾的酒水。
就像故意似的,方才除了徐元義,無一人接近虞溫琢,這會見人醉了,又跑過來攀談。
這是覺得醉了好欺負?
陸寄野替虞溫琢擋酒,他來者不拒,堪稱千杯不醉。
到最後那些官員招架不住了,他們算是明白了,有陸寄野在就别想得逞。
幾人紛紛離去,不一會兒就清淨了。
陸寄野用茶醒酒,一扭頭發現虞溫琢正看着他。
“怎麼了?”
“你、你是不是傻?”
陸寄野:“……”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虞溫琢露出熟悉且富含嘲諷的笑,“不想喝,推掉不就好了?”
陸寄野有些無奈,“我帶你回去。”
他與衆人說了一聲,随後便帶着虞溫琢出宮了。
醉酒的人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乖的不可思議。
陸寄野感到詫異,同時又覺得稀奇,他好像從未見過虞溫琢這般模樣。
“你是誰?”馬車平緩,虞溫琢還以為回到了春棠院,“為何在我床上?”
“這是馬車。”陸寄野看着懷中之人那雙迷離漂亮的眼睛,聲音都不由得放輕了許多,“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然而虞溫琢隻是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陸寄野。”
片刻後,那清潤微啞的聲音在馬車裡響起。
“怎麼了?”
虞溫琢拉過陸寄野的衣領,緊接着吻上那張薄唇。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陸寄野瞳孔劇烈一縮,眼中滿是驚愕和茫然。
在他伸手将人推開的前一刻,虞溫琢用滿是控訴的語氣問他:“為何忘記我?”
一瞬間那段記憶灌入腦海,面容模糊的少年站在樹下,聲似銀鈴般喚他,“阿野,下雪了。”
是誰?
陸寄野神色恍惚,強烈的探知欲驅使他走近那道人影,片刻後他頓住了。
——那少年在他眼前化作了雪幕中的一縷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明明看不清面容,但陸寄野總覺得他是在無奈地笑着。
“等等!”
陸寄野劇烈地喘着粗氣,目光所至是熟悉的馬車内部。
而在他懷裡,是已經睡熟的虞溫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