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蘇行最後用看到他家老妹差點被□□而導緻的精神失常來解釋當時的一切,但這句話沒有把蘇靜忽悠過去。
蘇靜忽的又想起李向安的話。
「莫非是被魂穿了?」
當時她噴他小說腦子,現在她自己都不由得開始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按照一般的魂穿套路,穿過去的主角一般都有前身的記憶,這為他們占據這個身體打下了堅實有力的基礎。
“……”
靠!
蘇靜覺得她大概是瘋了才會覺得她家老哥睡一覺就能被人魂穿,但一覺起來後的蘇行确實有了些許變化。
她不能這麼快下結論。
她得好好觀察。
接下來的一些日子,蘇靜基本處于冷眼旁觀的狀态,但觀察帶給她的則是一點一點的心冷——她一點一點勾畫出了那個人的模樣,但那個人與她家老哥截然不同。
那個人對她有近乎絕對的縱容與容忍,好像她做什麼都不會違背他的底線一樣,蘇靜曾笑着,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那個人,如果她犯事了怎麼辦。
那個人則用相同的語氣回答。
沒事,哥替你去坐牢。
這确實是個玩笑,可她聽不出來。那個人的眼眸一片幽深,如同能把人吸進去一般,讓人完全無法摸清楚深淺。
但如果是她哥,那麼會怎麼回答呢?
蘇靜,我他媽跟你講,别一天總想搞個大新聞,你是不是還嫌我不夠忙?
蘇靜覺得她家老哥會炸毛,然後,會直視她的眼睛,眉頭緊蹙,帶着幾分焦慮地問道。
你不會真鬧事了吧?
她覺得她哥會這麼說。
蘇行其實是個挺慫的人,從小到大隻打過幾次架,即使有人要和他打,也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用一句話形容,在男孩子裡算是不怎麼惹事的那一類,再加上高二學的是文科,到後面可以說是越來越慫。
幾年前連那條土狗都能在他身後追着他跑。蘇靜覺得有點絕望。
但在父母逝世之後,以一己之力撐起這個家的,卻是這個在她眼中看起來有點慫的人。他把苦咽在肚子裡,吹散在香煙中,蘇行仍舊不強勢,但如那草原上的野草一般堅韌不拔。
逗比且慫的。
溫柔而又堅韌的。
這就是她蘇靜的大哥,讓她自豪的,珍惜的,并要與之相依為命的親人。
……
與蘇行不同,那個人似乎很講究。
飯前的酒已經不會讓她感到驚訝,自她對這個人産生懷疑,蘇靜看到了更細緻的方面。
她家那邋裡邋遢的老哥會用吹風機麼?開國際玩笑。這人一直都奉行自然風幹主義,至于是不是為了省那幾度電,這她就不清楚了。
那個人要比她哥愛幹淨的多。垃圾什麼就暫且不說,那人手上沾染了什麼東西時,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會拿紙巾擦淨,為此,他的口袋裡總裝了一包面巾紙。
那個人在飲食方面其實挺挑剔的,他會在超市買一些特制的醬料或是調料,他做的菜往往會考慮營養與葷素搭配,像是要把那幾樣菜做出花來,蘇靜覺得那個人簡直拉高了老蘇家的生活質量。至于她家老哥……别說了,在她記憶裡這人從小到大基本不怎麼挑,連她媽都說這小子好養活。
很多很多事情,其實就在這一點一滴的事裡凸顯。
那個人其實挺習慣吃西餐的,一列刀叉排一起,這人完全不會混亂,但她家老哥其實很少會出來吃西餐,畢竟這人對中式菜肴一直都很推崇。
蘇靜甚至對這人買的衣服褲子鞋都做了相當程度的調查——是他們家可以接受的價格,但從設計到樣式與她家老哥的傾向與愛好截然不同。如果把那個人買的衣服與她老哥買的衣服一同放到衣櫃裡,她可以清楚看到兩者的分水嶺。
蘇靜的觀察持續了一段時間,不知不覺,她的生日來到。
蘇行記着她的生日。
然後,她收到了她前些日子特别喜歡的包。當然,她喜不喜歡這個暫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包的價格——差一點破五位數的标價讓她這個窮人隻可遠觀而不可亵玩。
但那個人買給她了。
她家老哥會給她買這麼貴的東西麼?不削她一頓算好的。
蘇行定了個精緻的蛋糕,炒了幾個菜,在她覺得已經足夠豐盛之餘,她又收到了某某餐廳送來的打包過來的特色菜以及某某花店捧過來的一小束花。作為一個女生她壓根不知道這花叫啥,但一小束花配着手寫的卡片入手的那一刹那,她覺得她和普通女生收到花時表現得一樣驚喜。
那個人比她老哥會玩得多。
蘇靜記得那個人定的幾樣菜也特别好吃,但她看到外面的包裝袋時默默慫了。
價格應該挺感人。
蘇行一邊給她切蛋糕,一邊笑着感慨:“接下來幾月我可就隻能吃土了。”
“這挺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