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在山腰處建立的别墅區。山好水好風景好,價格更好,三層小洋樓,還帶傳說中的遊泳池和一個後花園。好像沒有哪裡不好。
這個别墅區除了遠離鬧市之外真的哪裡都好。就是如果從山腰一路跑到山腳,他估計得跑一個半小時,這裡大概是新建的别墅區,入住的人不多,附近也沒有便利的公交線,出行全靠這些戶主自己的豪車。
蘇行的手有點抖。
“我覺得我缺工作。”
任文斌神色溫和。
“寶貝兒,你身上還有傷。”
蘇行感覺他現在的表情應該是憋屎憋不出來的表情。
“你看上我哪點了,我改。”
任文斌攬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印了個吻,他的聲音幽幽,像是歲月釀出的香醇的酒。
“我想要你,所以哪一點在我眼裡都是好的。”
無解。
反而蘇行自己受到了暴擊。
打開門的刹那,蘇行嗅到了一絲香氣,不像是花香,淡淡的,若有若無飄散在整個房子裡。這座屋子的内部裝飾與豪華沾不上邊,倒是充滿了小清新的生活氣息,花瓶裡的幾支不知名的花盛放,給這座房子增了一分生機。
講真,如果這個房子是他的,他肯定喜歡的要死。這點感慨直到蘇行在客廳裡看到了屬于自己的東西便戛然而止,像是從一開始就被安置在這此,與整個房屋完美結合。
蘇行在第一層轉了一圈。
“我可以告你非法監丨禁麼?”
“當然可以。”
這回答算是徹底把這個提議否定了。畢竟在一個小說的世界,警察與法律有時還不比一個開挂的男主角的一句話。
那麼,他該怎麼辦呢?
他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如果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肯定不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但究竟他在哪一步做錯了呢?
大概是所有。
他可能從頭錯到了尾。
他就不應該和任文斌這個人扯上半毛錢關系,他穿過來的那一日就應該收拾全部家當準備跑路。
可他一步一步地後退,最終錯到了現在。
蘇行癱在沙發上,在滿面愁雲中摸了摸口袋,驚訝地發現他在醫院買的那包便宜煙不翼而飛。
“……”
他好像太過安于現狀了。
但接下來的日子反倒安穩得讓他不知道怎麼跳出安于現狀的這一怪圈。隻要任文斌這變态不發病,他這人簡直就如夜空裡那點星子,怎麼着都閃閃發光。雖然小說裡沒說任文斌究竟是做什麼的,但這人擁有的财富難以估量,這樣的家夥還恰好有顔有身高。恐怕也隻有小說才會出現這一類型的男性公敵。
接下來的日子裡,蘇行終于懂了那醫生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任文斌這變态會做飯,會做家務,會玩浪漫,好像沒有什麼是這人不會的。在早上他會以傳統的中式早餐開一個頭,但到中午,又可能出現一桌子泰式菜肴,在甜與辣裡滾過一圈,又會有西式的下午茶和小甜餅,兜兜轉轉到晚上,餐桌上則會出現日式的烤魚和天婦羅。
蘇行曾在廚房裡搜尋一圈,至今都不知道這些食材是怎麼變出來的,廚房裡的各種烹饪道具倒是花樣繁多。
蘇行能看到花瓶裡的花每天都在變,有些看起來很眼熟,但更多的則難以叫出它的名字。
他的日子好像過得很平靜,又渾渾噩噩,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直到一周之後,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冷風徹底把他吹醒。
他直奔大門而去。
“寶貝兒,你要去哪兒?”
任文斌的聲音傳來得恰到好處。
“出去轉轉。”
“我和你一起去。外面風涼,我把你的外套帶上。”
蘇行突然明白了他一直以來忽略的事情。這一周的時間裡,他沒有成功從這間房子裡踏出一步,寥寥數次在周圍閑逛,他的身邊也總是跟着一個任文斌。
隐隐的,他看到了某個東西在悄然築起,潛移默化麻痹了所有人的神經。
這似乎預示着某種開始。
蘇行從他帶來的瓶瓶罐罐裡翻出了安眠藥。他這幾日太過安于現狀,竟連他現在的處境都不知道。他這幾日想過,如果他真的不那麼慫,他的結果本不應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