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覺得這位醫生的話好像很有深意。
不過他也覺得他這進醫院的頻率好像有點高。當天才出院,當天就又進去了,還不是啥感冒發燒之類的小病。跑醫院比這本書的原男主還跑得勤快。
“我和任文斌說了,你這次必須休息夠半個月。否則你這身子養不好,以後都是病。”
他大概知道這位醫生話裡的深意了。
“醫生你和任文斌認識?”
那醫生毫不在意地在他眼前點了支煙,頗有些深沉地抽了一口,看着他,道:“算是半個熟人。”
難怪這變态不怕把人玩死。恍惚間蘇行覺得他發現了一個重點。
那醫生打量他半晌,最後冷冷道:“不管你看上了他哪點,我勸你一句,趁早和他斷個幹淨。他的遊戲你根本玩不起。”
蘇行特别想一拍大腿說,你他媽說的太對了。但他隻能扯出一個笑,指了指還挂着吊闆的右臂,無奈道:“我說要斷,這就是結果。”
那個醫生沉默片刻,然後像是看一具死物一般,輕聲道:“我努力讓你多活一段時間。”
“……我真他媽謝謝你。”
和醫生的談話沒有達成什麼果效。反倒是中途他随口提議做點毒毒死任變态這點讓那醫生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待他離開時,醫生手中的那隻煙也燃到了盡頭,并送給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那個人的本質就是掠奪,如果你身上一直有他渴望的東西,那麼你就可以把他永遠鎖在身邊。”
“你什麼意思?”
那醫生把煙頭重重按在煙灰缸裡,朝他展露出一絲莫名其妙的笑容:“單做情人而言,那個人可是完美的。”
“别,老子是直的。”
在醫生愕然的目光中,蘇行逃一般的離開了問診室。他此刻在心裡把他家老妹砍了兩百遍——這死丫頭到底是怎麼創造出這麼多奇怪的家夥。這裡的醫生也他媽不正常。
蘇行一路跑了下去,拿口袋裡僅剩的零錢買了一包煙,又慢悠悠踱回他的病房。
看到那醫生抽,他自己也有點想抽了。在現實世界裡他想抽煙還得躲着他家老妹,那彪悍的妮子敢為了一根煙和他大戰六百回合。但在這裡他卻是孤身一人。
煙的味道入喉,入肺,帶着些許麻痹感缭繞在鼻腔。蘇行吐了幾口煙圈,目光直直盯着窗外,瞳孔裡卻沒有焦點。
他被一個強x犯挑起了欲,還在對方的手裡發丨洩了出來。這件事帶給他的沖擊遠比第一次被男人上要劇烈。因為第一次是無盡的痛苦,在那痛苦之下羞恥與屈辱就顯得微不足道,第二次雖然沒做到最後一步,雖然仍有鑽心的痛,但他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
他知道他在做什麼,他知道他做了什麼,當他被那個變态半摟着發洩出來那一瞬,強烈的屈辱感與快感交織早一起,好像要把他逼到瘋狂。
上次變成了那樣。
還會有下一次麼?
蘇行突然感覺自殺才是當前最可靠的選擇。但如果自殺未成,或是自殺了他沒回到現實世界,那會如何?這代價太重了,他擔不起,也不敢擔。
蘇行左手持煙,不怎麼熟練地彈了彈煙灰,灰白的灰不慎落在病号服上,蘇行皺着眉拍了拍。
忽的,他聽到了病房的門被推開,聽到了腳步聲緩緩逼近。
“任變态。”蘇行深吸了一口煙,勉強使自己平靜下來。
任文斌走到床頭櫃前,把買來的花和包裝精緻的糕點放到床頭的櫃子上,他擡頭打量一眼蘇行,難得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寶貝兒,抽煙對身體不好。”
雙唇張開一條縫,暗灰的煙霧從口腔裡擠出,從細細一縷散成一團,站在窗前的青年全身好似都隐在煙霧裡。
“任變态,我抽煙你也管?”
眼前的青年仍帶着笑。
“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隻要這個世界沒你,我肯定吃得香跑得快上十樓都不帶喘。”
任文斌像是聽到了好聽的笑話,眉眼間都帶上了溫和的笑意,他的笑聲落在耳中,卻讓蘇行渾身一顫。
煙尾那點煙灰驟然落下。
……
入夜,蘇行坐在病床上,怔怔看窗外的月色,雖然吃了藥,耳鳴聲仍舊在耳旁回響,像是無盡的風在平原上呼嘯而過,吹得人腦仁都在疼。
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現在對他的未來感到迷茫。
如果按小說的劇情來看,他才剛走到劇情的開始,劇情裡是兩人在一起黏黏糊糊虐狗,劇情外他在同一天出院又入院。
先不提這劇情怎麼就偏了十萬八千裡,蘇行覺得他好像走到了懸崖邊緣,再進一步就是崩潰。
不過人說到底還是最堅強的動物,他兩次被粗暴地刷新了底線,到現在還能在病床上抽根小煙。
當然,他的下限在出院時又被刷新了一次。任文斌直接開車把他載到了家裡。
“寶貝兒,我把你的東西都搬來了,你看看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