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當然不敢說出口。
“我在想這個世界的起源。”
“起源?很深奧的問題。”
對話戛然而止。
兩人走過這條街,就如同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前一個世界精緻且安靜,後一個燈紅柳綠喧鬧不息。
不過當他們來到這個賓館前,蘇行嘴角一抽。
又是個熟悉的名字。
這家賓館在現世也算排的上名号的賓館,聽說本部源于海外,在許多國家都設立了分店。這家賓館與現實中的賓館有幾分差距,但差距不算太大。
他記得那該死的妹妹好像找了一份這裡的工作。但這個世界的蘇行孑然一人,無親無故,他想去揍她一頓都找不到辦法。
但在他們踏進賓館之後,蘇行終于意識到未來他要面臨怎樣的困境。他很想腳底抹油偷溜,但溜也不知道往哪兒溜。他現在已經肯定了這小說是他妹創造出來害他的,而他妹最嚴重的問題是有億點點路癡,導緻她創造的世界也是一片雜亂無章。
蘇行在心底歎氣,他對一個路癡創造出來的世界相當絕望。
任文斌好像看懂了他的想法,又好像沒有看懂,像是看小醜表演一般,帶着笑容審視他。
1300。
這是一個奇怪的門牌号。一般的号碼不應該是從01開始數過來的麼?為何會有個00?而且13層……13這個數字實在讓他有點心慌,一般都建樓者都會刻意忽略13這個不大吉利的數字。電梯停在了13層。1300在走廊最深處,在血紅色地毯的另一端。
它與這個賓館格格不入。
在某一刻,蘇行覺得他再不逃就真的沒辦法逃了。
所以他采取了行動。
但比他的行動更快的是任文斌的反應能力,一條手臂順着他的腰攬過來,并将他拖回來禁在自己懷裡。
鑰匙咔哒一聲,蘇行聽到了死神的傳喚。漆黑的房間裡,有金屬與鐵鏽的味道。沉重的似能把人壓垮的氛圍,讓他覺得自己身體的某處都在抽搐。
蘇行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像是在怒吼,在呼救,在凄厲地對他訴說着他未來存活的所有可能性。
任文斌反鎖了門并且把鑰匙丢進自己衣兜裡。然後打開了燈。
蘇行的臉色慘白一片。
任文斌攬着蘇行的腰,将他囚在角落裡,自鬓角順着臉頰輕輕吻下去:“寶貝兒,該坦白了。”
“坦……坦白?坦白什麼?”
對方身上的幽幽的香水味在鼻尖缭繞。蘇行整個人哆嗦着,差點再咬一次自己舌頭。比起剛出門時的不知所措,他現在整個人都是吓懵的。甚至沒有感覺到落在臉頰上的輕柔的吻。
雖然任文斌的身體抵擋了他的大部分視野,但視野的邊緣那些閃閃發亮的東西他覺得他不會認錯。
刑丨具。出現在小說後半部分,讓他腦補一下都覺得可怕的東西此刻一件一件整齊地擺放在這個房間裡。
“我……唔……”
蘇行剛說了一個字,任文斌便又一次吻了上來,雙手伸進蘇行衣服裡順着僵硬的身軀上探。蘇行完全憑借着本能手忙腳亂抵抗。此情此景,給人一種變态的旖旎感。
最終,一吻結束,蘇行衣衫不整地趴在任文斌懷裡,大口大口吸着空氣。
“你要我要說什麼?”差不多把氣通順了,蘇行問道。
任文斌不顧他的掙紮,一把将他抱起,丢到了這個大房間唯一的一張大床上。蘇行在床上打了一個滾勉強維持住了自己的身體平衡,四下一掃,目光在門口停頓一瞬後又警惕地望着任文斌。
任文斌舔了舔唇。在其他場合裡這個散發着濃郁費洛蒙的動作,在滿是刑丨具的房間裡代表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例如,你是什麼人,來自哪裡,蘇行在哪兒……等等?”從任文斌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猶如擊打在他心底的重錘,把他的某些小心思打了個粉碎。
“當然,我也不介意寶貝兒你和我談談世界的起源。”
蘇行穩住自己的呼吸,坐在床上朝後面一挪再挪,各種各樣的思緒如同潮水一般湧來,但一對上任文斌的臉龐,就刷刷的退了,隻留下腦海深處的一片空白。
“你……怎麼知道的?”他雖然想用很嚴肅,很淩厲,很有逼格的語氣說出這句話,進而展現出一種大權在握的自信,但話一出口直接拐了個彎,他自己都能聽出自己的顫抖。
“寶貝兒,你愛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