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被水一沖把腦子裡的那片漿糊沖開了,蘇行的思緒變得異常清晰。
他為啥要怕一個書裡的人?這再怎麼說不過是一部小說,他一個身處現世的還能被小說玩了?或者說,他一個知道未來劇情的還能被幾行字就描述清楚的小說人物給玩了?
這讓蘇行原本被打散的信心稍稍凝聚回來了一點。此刻,在不知道如何回去的情況下他必須得作為書中的主角“蘇行”獨立生活一段時間,并且努力尋找離開的方式。
最重要的是别被一個書裡的人物耍得團團轉——即使這個人有揮一揮手就能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本事。
他家老妹從哪兒找的這麼一堆亂七八糟的小說!等他回去後得把那些網盤網址啊全搜一遍!
等他換上睡衣從浴室出來,倚坐在沙發背上,拿毛巾擦頭發時,門鈴響起。
蘇行皺着眉頭去開門。
門外有一位相貌端正的青年,身上穿着一套沒有一絲褶皺的高檔西服,那青年見他出門,帶着微笑躬了躬腰。面帶恭敬地給他遞上一張卡片——這是□□身卡。其上還粘了一支玫瑰花。
蘇行從不懷疑這青年的幕後指使者是誰。他接過卡,平靜道了謝之後便嚴嚴實實把門關上,生怕放進來怪獸一般地長長哈了一口氣。
熟悉的鈴聲再一次傳來。
“喜歡麼,寶貝兒。”
“……”
蘇行覺得他要瘋了。
“七點的時候出來一下,我帶你去吃個飯。”
有一瞬間,蘇行有一種小命被揪住的錯覺。
“……好。”
……
那是蘇行第一次見任文斌。讓他不由得贊歎:不僅僅是豪車配美女讓人心動,豪車配個美男依舊是無法讓人移開目光的風景。更别提那男人的展露出來的似乎能讓人瘋狂的魅力。
蘇行打量打量自己。
得,難怪到最後男主就是對方手裡的一個玩具。男主比哪兒哪兒不行,連這具皮囊都是屬于蘇行自己的,沒長歪但也絕對不到任文斌那種妖孽的程度,簡單說的話隻能用清秀二字形容,沒多少體力,智商大概不算低但放到對方面前仍舊不夠看,情商是實打實地硬傷,更别提這家夥還慫。
任文斌倚着車子,見他一步一步朝他走來,那雙眼眸裡充斥着警惕與審視。
當然,他還看到了疏離。
任文斌輕輕地笑了笑。
“寶貝兒。”
他低聲輕喚,瞧見眼前的青年原本就縮手縮腳的身軀蓦地僵了一下。
像是忽然換了個殼子一樣。
任文斌那一聲輕喚落在蘇行耳朵裡就是炸開了雷,雷鳴轟隆隆炸過去,炸得腦袋與耳朵一片翁鳴。他原本以為他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任敵千軍萬馬我自不動如山,但沒想到人家叫他一聲,他就覺得自己努力做出的面具啪嚓一聲碎了。
小說後面的場景在他腦海裡反反複複地播放,眼前這俊朗帶笑的青年仿佛在某一瞬間變成了噬人的惡鬼。
蘇行眼睜睜看着那青年攬着他的腰把他攬過身邊來,他的全身還沒來得及僵硬,一個天旋地轉,啪的一聲他的整個脊背就靠車前蓋上了。因為那男子攬着他的腰朝上擡,他隻覺得他這個人都要被擡上去,完全沒注意到腰部的僵硬感。
蘇行看着逐漸朝自己身上壓的這男子越來越近的容顔,懵逼了,自己匆匆朝後退。但他整個人靠坐在車的前蓋上,腰被人攬着,雙腳近乎騰空,即便自己擠出吃奶的勁朝後,也挪不了幾厘米。
蘇行瞧着對方逐漸逼近。不多想直接把撐在車上的雙臂收回來猛的朝前一推,但對方好似讀懂了他的動作,另一隻手一掃下直接扣住了他的兩隻手腕,硬生生将其按在了車上。
蘇行原本還打算抵抗。但手腕處傳來的巨大的力氣與順着血肉傳來的骨頭間的斷裂聲讓他整個人痛得喘不過氣來。
兩瓣唇落在他隐隐覆了層薄汗的鼻尖。最終,落在他的嘴唇上。
蘇行徹底蒙了。而那個人卻似展開了新的戰争,毫無阻礙地進入他的唇齒間攻城略地。舌尖輕撓的觸感讓他全身都在顫抖,但對方牙齒撕咬的危機感卻讓他整個人都在戰栗。不屬于他的氣息在口腔内肆意妄為,連帶着的是津液的轉換與亂七八糟的粘稠感。
他好像聽到有喘息的聲音,肉塊湧動的黏膩聲,以及逐漸淡去的鳴笛喧嚣。蘇行感覺自己胸腔内的空氣一點一點的被壓縮,直到他窒息為止。
但一陣尖銳的痛處猛得讓他從這種狀況清醒過來。
那個男人緩緩起身,舔了舔唇角的血,又俯下身來,親了親他的唇角。
“寶貝兒,這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