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盛洋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氣息越來越弱,低聲喊:“哥哥..”
裴川額頭全是冷汗,握着盛洋冰涼的手輕聲說:“嗯,我在。”
江書在旁邊急得團團轉,但是他不敢大聲說話,怕驚到盛洋。
到了醫院後,盛洋被推去了搶救室。
裴川西裝上全是血迹,他就這麼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滿臉頹然。
他回想起盛洋瘦到能摸到骨頭的身體、滿是傷痕的脖頸和手臂,眼神愈發冰冷。
蘇墨看着裴川,他從來沒有見過裴川情緒這麼外露過。
他知道這次要是盛洋活不了,裴川肯定會不顧一切代價跟賀經年拼個魚死網破。
同時他也也不解,明明那麼喜歡對方當初又為什麼要放他走?
所幸結果是好的,盛洋和孩子都被保住了。
等他被推到SVIP病房後,蘇墨剛想來看看情況,他就透過門外的玻璃看到裴川滿臉頹然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還大着肚子的少年。
看了很久很久。
對于蘇墨的這句話,裴川早有預料。
他說:“...我知道。”
盛洋昏迷了整整2天,他也守了兩天,期間一直在問自己大學的同學有沒有認識的人能做這項手術,但最終她們都表示很遺憾。
在那時裴川就知道這是一項極其艱難的事情。
到了最後,他甚至開始後悔盛洋跟自己遇見。
江書說得對,盛洋已經過得很辛苦了,現在還要因為他搭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沒有他,盛洋應該會安安靜靜讀完大學,談一個喜歡的omega,然後有自己的孩子幸福地過完一生。
眼看着裴川臉色更差勁了,蘇墨又說:“别太着急,還有7個月,總會有辦法的。”
他輕聲對裴川說:“既然賀氏能掌握這項技術,不如...讓那個人反水?”
聞言,裴川猛然擡眸。
蘇墨就這麼直勾勾的跟他對視,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懂了對方的意思。
*
盛洋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邊,發現江書正紅着眼看他,發現他醒後江書顯然很激動。
他眼淚奪眶而出,語氣還是很輕柔:“洋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盛洋感受了一下,緩緩搖了搖頭:“好很多啦。”
江書看着他瘦到快要脫相的臉,難過的不再去跟他對視。
盛洋輕聲安慰:“小書,别哭。”
江書擦了擦眼睛,倔強道:“我才沒哭,沙子弄到眼睛裡了。”
盛洋就這麼看着他,眼睛裡帶着疑惑:“我為什麼會被救活?”
江書神情複雜地看着他,說:“因為裴川的朋友剛好是這方面的專家。”
“可是。”
盛洋皺起眉,“不是說隻有賀經年的醫院能做嗎?”
江書勉強挂着笑說:“因為你福大命大,剛好遇到了這個醫生,不要擔心了,這段時間好好養身體,等生完孩子咱們...一起回學校上學。”
盛洋沒有聽出江書聲音裡的哽咽,他也傻傻笑了起來,那雙桃花眼帶着神采:“好。”
盛洋又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是怎麼出來的?”
他問。
江書這件事沒打算對他隐瞞,于是選擇了實話實說:“裴川舉報賀經年非法拘禁Alpha,整棟别墅都被警察包圍了。”
盛洋又皺了皺眉:“我嗎?”
江書沉重地說:“不止有你,警察還在地下室搜到了3名Alpha,他們的情況聽說很糟糕,三個人好像都瘋了還襲警。”
至于怎麼瘋的,他們都清楚。
能把Alpha折磨瘋,那賀經年的手段該有多麼可怕。
感受到盛洋身體在微微發抖,江書趕緊說:“沒事洋洋,不怕,你已經出來了。”
盛洋隻覺得很後怕,如果不是裴川,恐怕他也會被折磨瘋的。
“還有洋洋,”
江書說,“我撤回之前對裴川的所有負面評價。”
盛洋疑惑地看他。
江書向來敢作敢當,他看着盛洋說:“我之前覺得他對你沒有感情,但是他願意在這種情況下為你做到這種程度,我很佩服他。”
江氏集團也是有權有勢的家族了,但還是會避開賀家。
他裴川身後空無一人,竟然會為了救盛洋不惜跟賀經年撕破臉,這讓江書很是震驚。
“而且...”
江書抿了抿唇,“當時他抱着你坐在車上的時候,一邊輕聲喊你的名字想讓你醒過來,一邊給你暖手,我當時就感覺你要是醒不來,他估計會做出很可怕的事。”
盛洋聽完也呆了幾秒,他垂下了眼,心裡的愧疚更濃了。
“可是,我感覺他還是有點生我……”
他話還沒說完,門就被人打開了。
裴川把那沾染了血污的西裝換掉,也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才來,他剛進來的時候似乎在想事情,表情很沉重,手裡還提着一個白色的包,隻是裴川剛轉頭就跟盛洋對視上了。
盛洋: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