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晏州頓時就沒了喝茶的心思,放下杯盞問道:“你可是有什麼相同我說的?”
姜月輕咬着下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支支吾吾:“有……可我不敢說,怕說錯了話得罪大人。”
她這樣一說反倒讓魏晏州好奇了,“你直說就是,我不會同你計較。”
得了恩準,姜月着才敢微微仰頭,眼中盡是懵懂和探尋,輕聲問道:“當初穆岩把我送給大人,大人事故意接受的麼?目的就是為了把穆岩放走,好引蛇出洞是麼?”
魏晏州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又随即釋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是如何知道的?”
姜月繼續輕聲道:“這幾日我雖沒有出門,但斷斷續續聽到下人談起一些那日的場面,再聯想到大人那時候每日宿在我房裡卻又止乎禮,所以我才隐約猜到了。”
魏晏州:“不錯,我放走穆岩就是為了讓他去闵城引援兵,從而拿到玉玺、攻下闵城,所以我一直都在利用你,你會怪我麼?”
姜月搖了搖頭,“我怎麼還有資格怪大人,大人就算事利用我,好歹也是把我從穆岩手上救出來兩次,我對大人隻有感激。”
她戰戰兢兢地望向魏晏州,小聲問道:“大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準備如何處置我?”
“處置?”魏晏州反問道。
姜月悶悶點頭,“我到大人身邊是因為大人的計劃剛好需要,不是因為大人對我……”,她頓了頓,“如今大人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她還小心地去看魏晏州的神情,像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果,目光在乞求着,眼神柔軟如絲,配合她幹淨純潔的扮相,就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動物,讓人不忍心傷害。
魏晏州靜靜凝視她,握着的手不住地松了松,他重新握上,語氣淡然說道:“我不會處置你,我後院沒什麼人,正缺個人打理,你隻要繼續扮好你的姜娘子,不過是多了一個人而已,我還養得起。”
這就是讓她安心住下的意思了,姜月見狀忙應下,“我往後一定替大人盡心打理好後院,安分守己絕不會惹麻煩。”
“大人,我還有一個請求……”
“說。”
姜月抿了抿唇,“學琴一事……大人可以容我緩一緩麼?連着好幾日,有些疼……”說罷還伸出了自己嬌嫩的雙手,休息了幾日好不容易才褪下去的紅腫,都是替魏晏州的計劃打的掩護。
讓人既覺得可憐又覺得好笑,魏晏州目光溫和,竟難得地發自内心低笑了幾聲,“你要是想學再來找我就是。”
姜月感激地報以微笑。
恰在這時,門外忽然有人求見,魏晏州不再逗留,出門離去。
姜月這才重重呼出一口氣,柔和的目光又恢複了往常的淩厲,魏晏州總算是走了,她編了這麼一通話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信。
魏晏州不是穆岩之流,要想待在他身邊,她不能裝得太傻什麼都不懂。她望向外頭,希望他不要起疑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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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何事?”魏晏州出了姜月所在的院子,就見道上站着的邱朗。
邱朗禀道:“大人,是王上聖駕來了,約莫三日後便會抵達。”
魏晏州挑了挑眉,如今燕國的領地已歸屬于齊國,而他又拿到了玉玺,這樣大的事情,齊王想親自過來看一看也屬正常。
可魏晏州瞧了邱朗一眼,見他鎖着臉色又吞吞吐吐,就笃定了另一樁事,問道:“祁也默也來了?”
邱朗聞言立刻擡頭望向魏晏州,這副表情已經證實了魏晏州的猜測。也不怪邱朗如此,祁也默是齊國攝政王,與魏晏州共同輔佐齊王,朝中都知道兩人勢力相當卻也水火不容。
魏晏州隻淡淡笑了笑,“來了也無妨,反正他們要的玉玺就在這裡。”
他說罷又回想起方才房中那張清麗可人的臉,那番說辭确實沒有什麼破綻,甚至兩人還因此敞開了心扉。
可若他原本還對玉玺的真假存疑,那麼他現在可以肯定,玉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