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他們。"賽羅幫紮格調整飛船導航,"一群沒上過戰場的鍵盤俠。"
紮格看着窗外的人群,突然說:"他們有權知道真相。"
"什麼真相?你被折磨到精神崩潰的真相?你被迫殺人的真相?"賽羅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怒火,"沒人關心這個,他們隻想看熱鬧!"
紮格意外地沒有反駁,當飛船啟動時,他最後看了一眼光之國晶瑩的輪廓,輕聲自語:"也許這次回來,我會告訴他們一切。"
飛船躍入超空間通道,留下兩道交織的光痕——一藍一紫,如同命運糾纏的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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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0星域比想象的更荒涼,飛船剛脫離躍遷,警報就瘋狂響起,舷窗外不再是熟悉的星空,而是一片扭曲的暗紅色霧霭,偶爾有閃電般的能量亂流劃過。
"讀數全亂了,"賽羅敲打着導航儀,"這裡簡直是個宇宙級别的鬼屋!"
紮格沉默地注視着越來越近的星球殘骸,曾經繁榮的M80主星現在隻剩半個破碎的球體,表面覆蓋着詭異的紫色結晶。那是來訪者科技與黑暗能量混合後的産物,也是他親手造成的傷痕。
"我們怎麼找諾亞?"賽羅轉向紮格,卻發現對方臉色慘白,"嘿!你還好嗎?"
紮格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他就在這裡...等着我們。"
“我陪你,無論發生什麼我們一起面對。”賽羅上前掰開他的手。
紮格從情緒中脫離目光定定的望着賽羅,回應道:“好,我們一起。”
飛船降落在唯一還算平整的晶體平原上,兩人剛踏出艙門,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這裡的空氣中仿佛充滿了哀嚎,隻是頻率超出聽覺範圍,化作皮膚上的刺痛感。
"這地方...讓人毛骨悚然。"賽羅不自覺地靠近紮格,"諾亞在哪?"
仿佛回應他的問題,地面突然亮起銀白色的紋路——那是來訪者的文字,組成一個巨大的箭頭,指向遠處的廢墟。
兩人沿着指引前進,每一步都像踩在記憶的雷區,紮格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賽羅能感覺到他體内能量的不穩定波動。
"看那裡,"賽羅突然指向一塊傾斜的晶體碑,"上面有影像!"
碑面上浮現出來訪者最後的記錄——無數身穿白袍的科學家圍着一個培養艙,裡面漂浮着紫色的光團,那是紮格最初的形态,被稱為"希望之子"的存在。
"他們創造你是為了對抗終結..."賽羅輕聲讀出旁邊的文字,"但為什麼最後..."
影像突然扭曲,變成了星球毀滅的場景,紮格站在中央,眼燈赤紅,雙手釋放出毀滅性的能量波,建築物崩塌,生命消逝,整個文明在光芒中化為灰燼。
"不...不是這樣的..."紮格踉跄後退,"我當時是想阻止紮基...我想救他們..."
地面開始震動,無數晶體升起,形成全息投影般的幻象,那些都是來訪者——老人、孩子、研究人員...他們無聲地指向紮格,眼中充滿控訴。
"夠了!"賽羅擋在紮格面前,"這些都是幻象!諾亞的試煉就是這樣嗎?"
"不...讓他們說。"紮格推開賽羅,直面那些幻象,"我欠他們的。"
幻象突然活了過來,七嘴八舌地開口:
"我們給你生命!"
"你承諾保護我們!"
"為什麼背叛?為什麼!"
紮格跪倒在地,能量核心劇烈閃爍,賽羅想上前幫忙,卻發現自己的雙腳被晶體牢牢固定。這是紮格必須獨自面對的試煉。
"我當時...控制不住..."紮格的聲音支離破碎,"黑暗能量反噬...我看到了諾亞...我以為他是來拯救你們的..."
一個小孩幻象走上前:"所以你就要殺死我們?"
"不!我想帶你們一起走!"紮格突然擡頭,眼燈中紅光與黃光交替閃爍,"但能量失控了...我分不清敵友...一切都太遲了..."
幻象們開始旋轉,形成能量漩渦,紮格被卷入其中,被迫重溫那一刻的每個細節——他的絕望,他的悔恨,他最後的選擇,與紮基同歸于盡卻毀滅了星球。黑暗能量從體内瘋狂湧出,與星雲中的負能量産生共鳴。
就在紮格即将崩潰的瞬間,一個溫和的聲音穿透混沌:
"現在你明白了嗎?"
諾亞出現在漩渦中心,銀白的光芒驅散幻象,他伸手輕觸紮格額頭:"黑暗從未控制你,是你拒絕了它,而真正的平衡..."
"...是接納。"紮格想起了和黑暗紮格的對話,他停止抵抗,任由黑暗能量流遍全身,與光之能量完美融合。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那些纏繞M80星雲多年的負能量開始被淨化,紫色結晶逐漸恢複透明。
諾亞滿意地點頭:"來訪者最後的禮物,需要你來激活。"
随着能量淨化,晶體中浮現出無數數據流——來訪者文明的全部知識庫,被刻意保存在這裡,等待紮格有朝一日回來解鎖。
賽羅終于能動了,他沖到紮格身邊:"你沒事吧?"
紮格站起身,整個人煥然一新。紫色的紋路外勾勒出一圈細細的金邊,襯托着紮格更加神秘,眼燈中的光芒既不是純粹的黃也不是暴戾的紅,而是一種平衡的金色。
"我明白了..."他輕聲說,"來訪者早就預見到這一切,這是他們能留給我最後的..."
諾亞的身影開始消散:"試煉完成,現在,回去吧,光之國需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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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船返回光之國時,迎接他們的是意想不到的場景——港口聚集了比出發時多十倍的人群,但這次,大多數人手中舉着支持标語。最前排站着那個藍族老婦人,她身邊是數十個曾被紮格在競技場暗中保護過的幸存者。
"發生什麼了?"賽羅目瞪口呆地問前來迎接的雷歐。
"你們離開後,真相自己浮出了水面。"雷歐笑着解釋,"那些格索尼影像的完整版被匿名發布,還有大量被紮格拯救的人出面作證,民衆自發組織了'真相講述會',連續三天三夜。"
紮格看着人群中閃爍的"原諒與理解"标語,一時語塞。一個銀族小女孩突然跑過來,塞給他一朵星雲花:"媽媽說你是英雄!"
賽羅大笑起來,摟住紮格的肩膀:"看吧?我就說會沒事的!"
紮格低頭看着那朵花,突然明白了諾亞試煉的真正意義——不僅是讓他接納自己的力量,更是讓他接納自己被他人接納的可能。
在遠處的高台上,奧特之父與諾亞并肩而立,望着這溫馨的一幕。
"您早就預見到這個結果,是嗎?"奧特之父問。
諾亞搖頭:"不,我隻是相信光與暗的平衡法則。"他的目光追随着紮格的身影,"有時,最深的黑暗能孕育出最亮的光。"
也是唯一能夠拯救一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