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子頓時生了怒:“我們公主金枝玉葉,怎能用這種”
“這話可不對了。”茂才白他一眼,“娘娘們都用得,公主怎麼用不得了。”
複又對阿筝笑道:“若無别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你——”
小陶子聽得生氣,拉住了茂才的袖子,不讓他走。茂才見扯不開,哎喲一聲倒在了他身上,“怎地還打人了?九公主,這您可得評評理啊。”
小陶子氣得眼睛頓時瞪大了些,由芝麻變成了綠豆。宮裡這等小人最難對付,舍得下臉皮,又狠得下心腸。
臉皮薄些的就會受了這種人欺負,他不能叫公主委屈了。
小陶子眉毛一擰,就要張口,阿筝卻擡手攔住了他,含笑看着茂才:“公公辦事利落,想來在尚服局裡定是深受信任的。”
茂才甩開小陶子的手,不耐道:“不敢,奴婢不過是聽話一些。既九公主無事……”
他本想說告退,可阿筝的下一句卻令他冒了冷汗:“昨夜落了霜,不知玲珑閣的寒氣是否擾了公公的興緻?”
茂才身形僵住,一雙眼驚疑地轉。
阿筝撫着布匹,意味深長:“我與公公一見如故,還未多說幾句,公公便急着要離開,想來也是我招待不周了。”
茂才心中發虛,不知九公主是如何知曉的此事。這意有所指的話更像是在他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也罷。
茂才複又賠着笑:“九公主實在客氣,奴婢也是差事在身,這不是還得趕着回去給公主換一些新的布匹。”
這話一出,小秋和小陶子皆是怔愣住,不明白茂才為何突然就轉了話頭。
阿筝支着腦袋,瞥他一眼:“既如此,就有勞公公了。”
“豈敢豈敢,奴婢這就回去重現挑選一些,公主稍等。”茂才松了口氣,躬身告退,臨走時偷偷瞟了阿筝一眼,與她目光對上後,又看到她無聲吐了兩個字。
茂才腳下登時一軟,灰溜溜跑了。見他出了大門,小陶子不由得問了出來:“公主是如何讓他聽話的?”
阿筝含笑不語,隻道茂才許是做了虧心事。她自是不會告訴對方,鳥身出去時偶然看到過茂才,甚至還看到了一個熟人方管事。
小陶子見狀也就不再問。
茂才走後,小秋翻了翻那些布匹,最下面的一匹甚至生了蟲,被蛀了好幾處洞。
小陶子急了:“竟敢這樣搪塞,奴婢去找他。”
“不必,他很快便會回來的。”
小陶子不明所以地點頭,一旁的小秋想了想道:“奴婢去庫房再選一選,以前賞賜下來的料子都拿來,搭配着裁,也能裁些不錯的樣式。”
阿筝颔首:“冬日也要到了,趁着最近天氣好,小陶子把雲光殿的門窗、屋頂都修整一番。”
“你們的住所也是,看看有沒有破損漏風的。若是忙不過來就去營繕司請人處理。”
她話音剛落,二人便愣了神。
阿筝繼續道:“若營繕司的推脫,便從庫房支出些銀錢打點一番。”
小陶子率先反應過來,高興地開了口:“奴婢學過些木工活兒的,公主放心。”
公主竟要連他們的住所一起修了,他早就覺着雲光殿有些破舊了,隻是公主不提,他也不好開這個口。
小秋唇邊嗫嚅幾次,終是咽了回去,行了個禮。
二人出去後,阿筝忽而想起一事。
頌國傳到第五代皇帝霍行這裡,公主的月俸祿是八十兩銀子外加一些祿米綢緞。雲光殿雖有廚房卻未開過火,那她的祿米哪兒去了。
還得想想法子,弄點銀錢來。
……
半夢半醒之間,阿筝被窗外的狗叫聲吵醒了,當她走出了房門,卻看到小陶子正蹲在那裡試圖和狗講道理。
小陶子見她出來後,立刻上前:“方才茂才來了,隻是公主在午睡,奴婢便沒有讓他打擾公主。”
“茂才還說:之前是他不識趣,望公主莫要計較。”小陶子一臉不屑,随後又高興道:”不過,他新送來的布料倒是不錯,奴婢數了數,有十幾匹呢,小秋都收入庫房了。”
阿筝随意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那條小黑狗上。
小黑狗瑟縮了一下,朝她走來,然後蹲坐在地上,沖着她搖尾巴。
小陶子見了很是奇怪:“這狗也不知怎的,之前可兇了,這兩天才乖巧許多,看着似是還瘦了些。”
阿筝勾唇,下了台階,小黑狗嗚咽兩聲埋下了頭。
這一幕給小陶子看得連連稱奇,不禁誇道:“公主氣勢非凡,狗都服你。”
阿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