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背着娃娃跑後,陰雲壓船而來,那些狐狸變成人形,捏訣避雨,身體在雨中,衣服卻沒有濕。
白隐和木娃娃卻在邪風刮起的一刹那被大雨吞噬,雨滴在木娃娃上發出很重的敲擊聲,像娃娃在哭,可他不會法術,不能避雨。
那些化為人形的狐狸還沒走,白隐背對着他們,燙狐的視線聚焦在白隐身上。
雨順着狐毛往下淌,白隐眼前很濕,他不會法術,他們會,他不會說人話,他們會。
雨幕将他和同類隔開。
他背着娃娃回去,一狐一娃浸滿了雨,向安大驚失色,直接用法術給他弄幹,他背對着向安坐下,嘤道:“娃娃也濕了。”
向安解下娃娃,把娃娃弄幹,白隐抱着娃娃細細看,向安把他抱起,“别去寶貝你的娃娃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生病。”
小狐狸萎靡也是隻清秀漂亮的小狐狸,與他對視時,向安忍住了本性也沒有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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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無趣,白隐舔舔爪子,看向早就回來的白鶴眠。
他又在打坐。
每當白隐想穿過珠簾探索修煉的秘密,向安總會把他拉住,今次,向安去侍弄雨中嬌嫩的花草,不在寝殿。
白隐蹑手蹑腳地鑽過珠簾,聞到很清爽的味道,不是雪松味,是偏向于輕風的氣味。
他腦袋昏沉沉,眯起細長眼踏過去,好聞的味道愈加濃烈,他跟着味道走,踏上了白鶴眠的膝蓋。
味道是從哪散發出來的呢?
白隐想抱着散發香味的東西翻滾,他想咬,他想啃。
他在白鶴眠腿上急得嘤嘤嗚嗚叫,忽地,他找到了。
白隐前爪攀着白鶴眠胸前,對着渴望的地方舔舔。
好香。
再來一口……
身體被股清流沖過,經脈仿佛被重組,全身鼓鼓脹脹,他在奇妙的感覺裡昏睡過去。
白鶴眠比他先睜眼,沒想到腿上有隻狐,起身時不小心讓小狐狸掉了下來。
白隐醒來,打了個哈欠。
白鶴眠臉色古怪,抿抿唇,猶豫着用指腹擦過唇瓣,面色凝重。
他抱住要回窩繼續睡的小狐狸,“小狐狸,我打坐時有别人……”他思索了下,“别狐進來嗎?”
白隐知道“人”是何意。
他為白鶴眠小瞧自己而生氣,但想到木娃娃,他别開臉,“沒有。”
話音一出,他倆同時愣住。
“我,我會說人話了?”白隐嘴抖了抖。
“嗯。”白鶴眠皺眉凝視他,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白隐陷在自己會說人話的喜悅中,沒有察覺到白鶴眠起伏的情緒,他現在隻想多說話,說什麼都行,他顫着聲音,“白鶴眠。”
白鶴眠好似美玉,在他喚出名字時即将破碎,抱着小狐狸的手緊了緊,如果不是白隐毛厚,該抓疼了。
電閃雷鳴,白光亮在白鶴眠側臉轉瞬即逝,他深色莫測,待風停雨歇,面色恢複如舊,“小狐狸,你可記得你昏睡前做了什麼?”
他不過就是窩在白鶴眠腿上,然後舔了對方的唇,這也沒什麼,白隐便如實說,最後一個字又變成了狐狸特有的叫聲。
“嘤?”
他才剛會說人話,怎麼又變成狐狸叫了。
白隐急得問白鶴眠,出口全是“嘤嘤嘤”。
白鶴眠道:“别動。”
白隐嫉妒他,但不可否認,白鶴眠是他見過最有本事的狐。
白隐乖乖靜下來,任白鶴眠擺布,對方似乎有點急躁,手按在他背部極有壓迫感,瞬間,那股熟悉的清流再次沖進他體内。
白隐感覺好舒服,不自覺想撒嬌打滾,但白鶴眠不讓他動,似乎隻想讓他舒服,卻不讓他發洩快意。
他被白鶴眠壓着打不了滾,跟随本能翹起屁股,想讓白鶴眠拍拍,吐出第一個字就發現自己又能說人話了。
白隐欣喜得上蹿下跳,恨不得全飛船的狐都知道他能說人話了,可外面濕漉漉。
他隻能去找白鶴眠,對白鶴眠說了許多,白鶴眠都沒回應,待白隐興緻散去,瞧見白鶴眠看他的眼神很陌生。
白隐以為白鶴眠是驚詫他能說話,便問“我平時曬太陽也算打坐嗎?”
白鶴眠避開他求知的爪子,勝似谪仙的臉面無表情,白隐感覺殿内都冷了不少,這才看清白鶴眠的眼睛裡帶着輕嘲。
“不是這樣嗎?”白隐臉發燙,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恥。
白鶴眠勾起唇角,眼睛半點沒彎,“你得了我的修為,可以維持一段時間說人話。”
他的手輕輕搭在小狐狸的後頸,是狐狸最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