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刻,魈看見少女對溫迪做了個口型:
「活下去」
青金色風暴持續擴張,吞噬了整個聖所。當能量達到臨界點時,魈和溫迪被抛入記憶長河的最深處——
千年前的璃月港,初遇的夜叉與詩人坐在琉璃亭頂。詩人彈着豎琴,夜叉的傩面擱在膝頭。他們身邊放着兩杯酒,其中一杯的杯沿有片塞西莉亞花。
某個清晨的訓練場,夜叉将受傷的詩人背回醫館。血染紅了詩人的藍發,而夜叉的金瞳裡第一次出現了恐懼。
離别的碼頭,詩人将羽毛耳墜塞進夜叉手中。遠處戰火已起,而他們都知道這次可能沒有歸期。
記憶如走馬燈流轉,最終定格在某個星空下的約定:
「若有來世...」
「一定再會」
現實中的風暴漸漸平息。魈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往生堂的醫療室裡,右手與溫迪的左手被青金色的光繭纏繞在一起。鐘離坐在床邊,手中是把完全修複的璃月古琴。
"歡迎回來。"他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看來你們選擇了第三條路。"
魈試圖起身,卻被全身的劇痛按回床上。溫迪的情況看起來更糟——臉色蒼白如紙,但嘴角帶着釋然的微笑。最奇妙的是,魈能清晰感受到溫迪的心跳通過那團青金光繭傳來,穩定而有力。
"天空島...?"魈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重新封印了。"鐘離撥動琴弦,一段舒緩的旋律流淌而出,"用你們創造的'青金風暴'。至于天理..."
溫迪虛弱地擡起手指向窗外。夜空中多了一顆青金色的星辰,正以特定的頻率閃爍着。
"暫時休眠。"溫迪的聲音輕如耳語,"熒的意志...保護了我們..."
魈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些業障形成的黑霧紋路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青金色脈絡。而通過精神鍊接,他能感受到溫迪的神力也不再狂暴,如同被馴服的溪流般溫順流淌。
"雙向淨化。"鐘離意味深長地說,"哨兵與向導的結合常見,但神力與業障的融合...這是千年首例。"
胡桃突然推門而入,手裡揮舞着封信:"哇!你們醒啦!聖所倒塌後好多人在找你們呢!"她眨眨眼,"對了,這個是從天空島飄下來的~"
信封上沒有任何字迹,但溫迪接過的瞬間,封口自動綻開。裡面隻有一片青金色的羽毛,在接觸到溫迪指尖時化作光點消散。
魈看到溫迪的睫毛顫了顫,但向導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三個月後,往生堂的屋頂。
魈坐在屋脊上,望着遠處聖所廢墟的清理工作。重生的銀杏樹精神圖景在意識中舒展,每一片葉子都健康飽滿。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帶着蘋果酒的甜香。
"看!"溫迪蹦到他身邊,手裡舉着兩個冰淇淋,"胡桃從楓丹城帶回來的新品!"
魈皺眉接過:"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
"哎呀,偶爾放縱一下嘛~"溫迪舔了舔自己那個快融化的甜筒,突然指着天空,"快看!流星!"
魈擡頭,看見夜空中劃過一道青金色的光。那不是普通流星,而是從他們封印的那顆星辰分離出的碎片。溫迪的指尖無意識地在胸前畫了個符号,魈認出那是古代文字中的"熒"字。
"她會回來的。"魈突然說。
溫迪驚訝地轉頭,随即笑彎了眼睛:"嗯。就像我們一樣。"
他們的手指在屋脊上自然相扣,青金色的微光在交握處流轉。遠處,新生的塞西莉亞花在晚風中輕輕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