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邊緣參差不齊,像是倉促鑿出來的;内裡暗紅色的石壁上滲出黏膩的濕氣,上面布滿了可疑的黑色污漬。
借着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到洞口後連着一條彎彎曲曲的狹窄通道,通道很深,再加上光線不足,蘇輕芽無法辨别出這個通道到底通向哪裡。
“這個通道……”蘇輕芽在洞口前比比劃劃,用手指隔空丈量大小,“好小啊……”
蘇輕芽估計自己隻能伸進去一個頭。
這個寬度,估計隻有小孩子,還是要蜷縮着的小孩子爬行才能通過了。
蘇輕芽正準備縮回腦袋,忽然聽到通道裡傳來了一些窸窣聲。
那聲音很輕很輕,就像是有什麼濕漉漉的東西,正緩緩在通道裡黏膩地爬行。
隻是那聲音太輕了,似乎還在遠離洞口,蘇輕芽不得不更加靠近洞口的方向一點,努力地傾聽着——
“啊啊啊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在她的耳邊驟然炸響。
蘇輕芽的腦子都被震得嗡嗡作響,甚至感覺眼前的世界都震顫了一下。
“怎、怎麼回事?”她捂着自己隐隐發疼的耳朵,目光投向了師迩。
“外面。”師迩也聽到了那道尖叫聲,隻不過他看的方向卻不是洞口,而是門外。“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
“外面?”蘇輕芽愣了一下。
不對啊……那聲音她明明是從那個通道裡——還沒想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蘇輕芽的手腕一冰——師迩抓着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拖走了。
“還愣在原地做什麼。”他一邊朝着門外走去,一邊還惡人先告狀。
蘇輕芽懵懵地被拉到了走廊裡。
走廊裡已經聚集了不少正好在附近的玩家。
“怎麼回事?”巴放正站在一個房間前詢問。
房間裡的地上,還攤着一個新人玩家。他的雙腿無力地拖在地上,似乎使不出一點力道,全靠一雙胳膊在努力往門口的方向爬。
而在他想要遠離的方向盡頭,則是一面挂在牆上的鏡子。
鏡子和女主人房間的一樣,也是破碎的,如蛛網一般的裂紋把蘇輕芽的影子分割成了好幾塊,在昏暗的房間裡看着尤其詭異。
但如果隻是影子的話,應該不至于讓這個新人玩家吓成這樣吧?
“你看到了什麼?”另一個老玩家開口問。
“鬼!”地上的新人玩家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向鏡子,“鏡子裡有鬼!”
“我看到了!鏡子裡有鬼!”
新人玩家的聲音越來越尖銳,老玩家不得不出聲打斷他越來越激動的情緒,“你冷靜一點,慢慢說,那個鬼是什麼樣子的?”
“‘什麼樣子的’?”新人玩家重複了一遍問題,才回過了神:“是個女人!她有一頭長發!”
“她長什麼樣?”老玩家追問。
但這一次,新人玩家就開始搖頭了。
“她的頭發把臉遮住了!我看不清!”更何況,他也壓根不敢多看好嗎!
他原本是學着其他老玩家的動作在房間裡線索,但是因為壓根不知道要找什麼東西,他隻是随便翻了翻就打算離開這個陰森森的房間,結果他都要走了,偏偏就在這時候,他在路過鏡子的時候餘光忽然瞥見了鏡子裡的畫面——
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一個披頭散發、看不見臉的女人出現在了鏡子裡。
之所以他明明沒有看見對方的臉,卻認成那個人影是女人的原因,一個是因為長發,另一個則是那個人的身形十分瘦小,瘦到……新人玩家不覺得那是男人會有的骨架。
“那她做了什麼?”見新人玩家說不出答案,老玩家立刻換了個問題。
“做了……”新人玩家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她好像也沒有做什麼……”
隻是他剛看見鏡子裡的人影,就直接吓得叫了出來,忙不疊地想逃離這個房間。結果因為太過慌亂自己絆了自己一腳,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等到他驚魂未定地再次擡頭的時候,鏡子裡的人影已經消失了。
然後其他玩家就趕了過來。
這麼一說的話……那個新人玩家後知後覺地尴尬了起來:他之前的反應,是不是有些過度了?好像顯得他的膽子很小一樣。
他一臉讪讪,其他玩家也一臉失望。
“這不就是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嗎?”一個老玩家不高興地嘀嘀咕咕。
還發出這麼大的動靜,打斷了他們找線索的進度。
“也不一定哦……”
蘇輕芽看了一眼地上的玩家,“線索應該……馬上就來了。”
什麼?
衆人莫名其妙地看向蘇輕芽。
但是蘇輕芽卻隻是專注地看着走廊盡頭的方向。
她在看什麼?衆玩家下意識地跟着看了過去。
走廊盡頭空空蕩蕩。
這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嗎?
衆人看看走廊又看看蘇輕芽。
她真的不是在耍他們嗎?
巴放清了清嗓子,決定自己派自己做玩家代表,準備問個清楚。隻是他才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見蘇輕芽“噓”了一聲。
“你們聽……”
她說:“‘線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