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蘇輕芽的話音落下,走廊裡頓時響起了腳步聲。
“嗒——嗒——嗒——”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疾不徐地叩擊着地面。
來人并不是其他玩家。
因為腳步聲實在是太規律了,每一步的間隔分毫不差,鞋底與地面相觸發出後的聲響也完全相同。
給人一種冷漠到機械的守序感。
玩家們不自覺地緩緩屏住了呼吸。
随着腳步聲的逐漸接近,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剛才……”
灰藍色的眼珠毫無溫度地掃過在場的衆人,管家冷冷地開口:“是誰發出了聲響?”
其他玩家們:“!!!”
原來蘇輕芽之前說的“線索”指的是這個!
衆人齊刷刷地看向了那個新人玩家。他們之前一心想要線索,竟然忘記了這個新人玩家之前尖叫出聲的時候,就已經違反了莊園的規則。
那完了……老玩家們目光憐憫。
副本才剛開始,他們就要減員了。不過就像是蘇輕芽說的那樣,雖然有點可惜,但同樣也代表了線索——
如果違反了管家說的莊園規則,會發生了什麼?
反正這個新人玩家的出聲又不是他們誘導的,老玩家們十分心安理得地等着看管家會做什麼。
“就是你啊……”管家走到了那個新人玩家面前,垂着眼睛看着他。
那個新人玩家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聽到管家說:“我一開始不就警告過你們,在莊園的主人喜歡安靜,所以莊園内需要時刻保持安靜,不可大聲喧嘩了嗎?”
“你為什麼……不遵守規矩?”
新人玩家的臉色驟變。
“我……我……”他結結巴巴地開口,試圖解釋,但是管家卻沒有了聽的興緻,隻見銀光一閃,伴随着骨骼斷裂與血肉撕裂的聲音,猩紅的弧線劃破了走廊裡的死寂。
“啪嗒……”一隻斷手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滾了兩圈。
那新人玩家盯着地上不再滾動的手臂看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那是他的手。
劇烈的疼痛驟然在手腕處炸開,身體因疼痛本能地弓起了脊背,他張開了嘴,發出尖銳的慘叫:“啊——”
隻是才剛發出一個音節,一旁站的近的一個老玩家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要命了?!(管家才剛說完)不能發出聲音!”老玩家死死地捂着新人玩家的嘴,不讓對方再漏出一個音節,“再痛也給我忍着!”
那新玩家這才不再掙紮,他蜷縮着,身體不自覺地顫抖着,密密麻麻冒出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滾落浸濕了他的衣領。
管家已經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刀。
蘇輕芽仔細看了,剛才管家用來切下那新人玩家手的東西,隻是一把銀色的小餐刀。随意的就像是管家原本在廚房準備食物,卻被新來的、不省心的男仆女仆們打斷,沒來得及放回手裡的東西就先來了這裡處理。
管家看了一眼地上的手,嫌棄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垃圾:“記得把地面清理幹淨。”
“好了,沒事的話就趕緊去幹活,一個個都圍在這裡像什麼樣子!”
玩家們諾諾應下。管家這才離開。
老玩家松開了手,那斷了手的新人玩家這才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然後,嗚嗚嗚地小聲哭了起來。
“行了行了……”
老玩家們意思意思地随便安慰了他一下,“隻是斷了一隻手而已。”
“什麼叫做‘隻是斷了一隻手而已’?!”其他新人玩家吊着嗓子叫了起來。顯然對老玩家們輕描淡寫、不甚重視的态度有些不滿,“他剛才差點就死了!”
“你也說了,隻是‘差點’……”
這要是換在以前他們經曆過的副本裡,這個明顯違反了規則的新人玩家早就沒命了!現在隻是斷了個手而已,等離開副本自然就長回來了。
對比其他副本,這個副本已經足夠仁慈溫和了。
老玩家們也懶得和新玩家們掰扯,自顧自地離開繼續找線索了。
蘇輕芽也準備回房間繼續研究剛才發現的、位于畫框後的洞口。
隻是才剛走到房間門口,透過被暗紅色天鵝絨窗簾半掩着的落地窗,蘇輕芽看到管家先生出現在了主樓後花園的那片紅色的花海裡。
似乎正在……修剪花枝。
旁邊還放了一個小籃子,管家先生正在把剪下來的花朵小心地放進籃子裡。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