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沒有修好？

不應該啊，她都是嚴格按照老闆教的做的啊……

就在蘇輕芽忐忑不安的時候，又是“滋——”的一聲，燈光重新亮了起來。

驟然亮起的燈光讓蘇輕芽輕輕眯起了眼睛。在不再閃爍的燈光下，她看到原本已經朝她的方向湧過來的老員工們，此刻一個個都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幅認真工作的模樣。

——辦公室重新恢複正常了。

就連原本造成這一切變故的打印機，也重新“咔嚓咔嚓”工作了起來。

咦？

蘇輕芽這才意識到打印機竟然重新開始打印了，原本空蕩的進紙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出現了一疊白紙。

規律的嗡鳴聲結束，一張紙被輕輕推出了出紙口。

蘇輕芽好奇地伸出了腦袋，還沒看清上面寫着什麼，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就将那張還帶着一點溫熱和淡淡油墨氣息的紙給抓了起來，十分粗暴地一把塞給了蘇輕芽，“拿着拿着！”

一開始讓蘇輕芽修理打印機的那個老員工，也重新站在了打印機旁，一臉的不耐煩：“拿了東西就趕緊走！别擋在這裡礙事！”

咦？蘇輕芽低下頭。

這東西……是給她的？

她把紙攤開，“……公司辦公用品申領表？”她一頭霧水地念出了最上方的文字。

這什麼意思？

她又往下看了下去。表格的内容倒是簡單，隻需要填寫申請人的名字就行了——畢竟最關鍵的辦公用品那一欄，就隻有“座機電話”這一個選項。

等等……座機電話？

蘇輕芽看了看老員工工位上人手一台的座機電話，又看了看這張表，忽然意識到：這個座機電話……該不會是，她修理好打印機的獎勵吧？

隻不過，這個獎勵也太摳搜了吧？

蘇輕芽看着表格最下面的“辦公用品申領後，需要在當天下班前歸還”那一行文字撇了撇嘴，但還是口嫌體正直地從公共筆筒裡抽了一支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的名字填了上去。

填好後，她就把表格交給了李明明，開始和纏繞在她手掌上的頭發搏鬥。

是的，哪怕燈光重新亮起後，一切看起來都像是恢複成了原狀，但是依舊纏繞在她的手上、還在緩緩蠕動的濕漉漉的頭發，還是提醒着蘇輕芽，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全都不是夢。

她歎了一口氣，用手裡的筆替代了紙卷軸，用之前的方法，把頭發一點一點從自己手上慢慢引了下來。

然後趁着頭發不注意，她幹脆利落地揪住頭發的兩端，打了幾個死結。

——這下就不用擔心頭發會再纏住别的東西不放了！

成功解決掉頭發的問題後，蘇輕芽就開始伸着脖子在辦公室裡找垃圾桶，準備扔掉頭發。

隻是她的目光才剛溜出去沒多遠，一個身影就擋住了她的視線。

“給。”

李明明将一台髒兮兮的座機丢給蘇輕芽，“你申請的座機。下班前要歸還，别忘了。”

“哦哦我知道了。”蘇輕芽随手将手裡的頭發塞進了外套的口袋裡，手忙腳亂地接住了這台滿是灰塵的座機。

隻不過，這台座機有什麼用呢？

蘇輕芽東看看西看看，最後目光落在了之前發下來的那張名單上。

她記得……上面有電話來着。

原來是這樣……蘇輕芽恍然大悟，難道說她修理好打印機的獎勵，其實是不用像其他玩家那樣走出辦公室一家一家上門拜訪要債，而是可以安坐在工位上打電話催債？

那還挺不錯的诶，蘇輕芽美滋滋地接好了電話，拿起了聽筒。

她按照名單上的順序，撥出了第一個欠債人的電話。

“嘟——嘟——”

單調的提示音仿佛把時間都拉長了，直到最後一聲“嘟——”聲後，“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傳來，蘇輕芽才挂斷了電話。

無人接聽啊……

她用筆在名單上做了一個記号，開始撥打下一個電話。

“嘟——嘟——”

“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又沒人接聽。

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蘇輕芽聽了一遍又一遍的“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到後面她甚至都開始懷疑這些電話是不是就是打不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