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信息素混着溫柔的暖意,是末冬的第一縷陽光曬化了薄霜,裹着木質調的沉香,把空氣都織成了纏綿的網。
“江叙......”謝佑的渾身都在戰栗,聲音有些發抖。
江叙很早就已經習慣了不動聲色地穿過那些刻意為他釋放的信息素叢林,他聞過馥郁的花香,也聞過甜膩的果香,甚至濃烈的酒香,無論是在參軍前還是參軍後,想要追随他的人都數不勝數。
誇張一點說,仰慕他的人可以從甯海排到神衛軍基地。
他從不動心。
他自以為是君子,很有抵抗誘惑的經驗。
可是謝佑的氣息,夾雜着他灼熱的體溫和潮濕的水汽,狠狠的拉扯着他的神經,一點點擊潰他的所有理智。
明明生病的是謝佑,他卻感覺燒起來的是自己。
謝佑一頭的汗水,被打濕的碎發溫順的貼在前額,腺體突發情況帶來的熱浪将他全身都熏上一層淡粉,原本白皙的皮膚透着血色感,汗珠順着脖頸滑落,從健碩的胸膛往下流,隐沒在深處。
他的視線無法從謝佑身上移開。
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一向所向披靡的江指揮官,在處于最脆弱時期的謝佑面前節節敗退。
他俯身又伸手,輕輕為謝佑阖上眼睛:“别這樣看我...你好像,生病了...”
謝佑難得沒有反抗他,而是乖順地閉了眼。
他也深呼一口氣,腺體繼續噴薄出安撫信息素給謝佑,他自己則起身。
起身做什麼?
他其實也不太清晰,隻是直覺告訴他不能再離謝佑那麼近。
會越矩。
他走了幾步,幹脆去接了杯水,仰頭一飲而盡。
冰涼的水滑過喉嚨,灼熱的五髒六腑涼了一瞬間。
他搖搖頭,試圖找回一點理智站在飲水機的位置看着謝佑,又聽見了謝佑低低的呢喃。
“江叙...别走...”
他愣了兩秒,擡腳再次往謝佑那邊走。
歎了一口氣,他最終快速又接了杯水,回到床邊——不過這杯是熱的。
“喝點水。你腺體分化不完備,不是omega,藥品不能随便吃。”他一邊無奈向神識不清的謝佑解釋道,一邊扶起謝佑,把水遞到他唇邊。
謝佑平日裡剛勁有力的身軀此刻軟綿綿被他抱着,氣息灑在他的耳畔,讓他抓狂。
“信息素...還要...”
飲鸠止渴。
他想到了這個詞語。
alpha的安撫信息素,對于處在發情期的omega,可以說是做.愛的前戲,确實可以暫時安撫住燥熱不安的omega,但是越往後,omega對于此的依賴性越大,最後還是逃不開那一步——兩個選擇,做.愛或者臨時标記。
酒店的門被叩響,外面響起腳步聲,江叙的神經緊繃一瞬——估計是青鳥“基地”來和他們接頭的人。
“我是酒店保潔,請開門。”門外的人說。
他快速看了一眼謝佑,壓着嗓子回答:“請稍等,我們在辦事。”
門外的人又敲了兩下,聽見他的回答後停下,走廊再次響起腳步聲,随後消失。
他默默松了一口氣。
時間緊迫,謝佑目前的狀态又很不好,盡管吃藥有風險,但如今火燒眉毛,已經顧不得其他了。
于是他起身,蹙了蹙眉,最終還是決定去拿藥。
起身的瞬間他的袖口被拉住了。
謝佑睜開了眼,雖然眼神迷離,但是看他的眼神中含着堅定,不容置喙。
他看見謝佑微微張開了唇,再次呢喃:“标記我...”
他怔了怔,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許是看見他的臉上的錯愕,謝佑又重複了一遍,這次的尾音不再拖長,隻是因不适還是黏在了一起:“江叙,标記我。”
這一瞬間,渾身的血都倒流了上來,直沖他的天靈蓋。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他又坐下,握住謝佑的手——出乎意料,很冰。
謝佑虛弱點頭,無力地搖了搖他的手——這是一種無聲的催促,示意他快點。
對上謝佑的眼神,他終于知道謝佑的症狀原因——确實不是omega的發情期,而是分化期。
謝佑在成年許久之後腺體二次發育成熟,有了分化的潛能,今日在酒吧被混雜密集的信息素網給誘導分化了。
畸形分化的代價,是分化時要承受遠比普通的發情期或易感期難受百倍的痛苦。
如今的謝佑,即将分化成omega。
“快點...你在猶豫什麼?”謝佑擰了擰眉,嚣張的臉變得慘白,咬着牙再次催促。
他心一橫,欺身壓住謝佑,将人翻了個面,粉嫩的腺體暴露在他的視線下,一覽無餘 。
隻是為了任務...臨時标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