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彌漫着濃烈的清冽氣息,讓人想起快要融化的冰片,幹淨純粹,被陽光照耀後浮起的水汽,夾雜着暖烘烘的生命力。
不過,除了這霸道強勢的味道,房間裡還彌漫着淡淡的沉香,醇厚香甜,兩者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
信息素如此纏綿,本該勾起人情.色的想象,可是房間的景象卻與之大相徑庭。
謝副倒在江指揮官的懷裡,不知怎麼回事已經奄奄一息,緻命傷很明顯是腺體,還在不停的流着血。身上還有其他兩處彈孔,傷勢很重。
“啊啊啊啊——怎麼回事!”
“謝副怎麼突然傷的這麼重?!”
“是誰這麼強,無聲無息的情況下把謝副弄成這樣。”
鐘然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沖旁邊呆住的治愈系異能人員示意:“緊急情況,快去救人!”
幾個人這才回過神來,快速走到謝佑身邊蹲下,察看傷勢。
江叙見狀,為他們挪出一個位置,卻沒有松開緊緊抱着謝佑的雙臂。
“情況怎麼樣?!”他轉頭問旁邊握住謝佑脈搏的一個女生。
“情況...不容樂觀。傷在腺體,又失血過多,我們使為謝副止血後嘗試使用療愈,卻因傷勢過重無法使其完全愈合。”說完後,她一手手掌間凝出一團白色光輝,将其放入謝佑腺體,以及腹部和左腿,又繼續說,“不過做了應急處理後,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隻是...”說到這裡,她頓住了。
“隻是什麼?!”江叙實在着急,立刻問道。
女生接過其他治愈系異能者遞過來的幾樣藥品後,猶豫了幾秒,斟酌之後按一定比例配在一起,調制成液體後,試探性輕輕倒在了謝佑的左腿傷口上,觀察着他的反應。
昏迷不醒的謝佑似乎正在忍受很大的痛楚,五官皺在了一起,攀附在江叙手臂上的手無意識攥緊,整個人都細碎地顫抖起來,喉頭發出破碎的呻.吟。
“隻是要吃些苦頭。這種藥物是最新研發出來的,急救效果很好,但是過于強烈的痛感會産生超高量的神經遞質,可能導緻腦神經系統崩潰...所以有一定風險。”女生皺着眉頭,又去探了探謝佑的脈搏。
見無異狀之後,松了口氣,繼續将藥物倒在腺體和腹部。
娴熟的處理完後,她告誡江叙最好一直釋放安撫信息素,這樣能緩解謝佑的疼痛。
看見江叙失神的表情,她和其他人員知趣地轉身走出房間。
那邊鐘然确認飛機上沒有可疑人員後,已經安撫好了受到驚吓的隊員的情緒,走到江叙身邊:“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謝佑受了傷?”
江叙聞言擡頭,勉強從平靜下來,不可置信的問他:“你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
“我們去甯海執行任務,發現真正的C108已經殉難,餘晴蔔假裝成李擎岚,使用障眼法。随後我們被甯海警衛隊包圍,差點死在那裡。”
“你的意思是,我們本來已經死了,但是時間突然被回溯,來到了去執行任務前的節點?”
這時江叙感受到懷裡的人在不安的扭動着,不動聲色地又加大了安撫信息素的強度,看見謝佑沉沉睡去後,回答道:“雖然這确實打破了常規,難以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
“我懂了。而且隻有你的異能跟空間相關,時空本質同源,所以隻有你一個人保留了回憶。那麼,為什麼隻有謝佑受的傷沒有複原?”
江叙正要回答,餘光瞥見終端上顯示的時間時,神色突然一凜。
十點二十八分!
馬上就要抵擋甯海接待所了,一旦到了那裡,就無法再傳遞緊急求援信号。
他立刻按了按耳麥,命令飛行員:“B607飛機遇見緊急情況,即刻返程!B607飛機遇見緊急情況,即刻返程!”
那邊回複收到後,江叙對着鐘然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這時他又收到了飛行員的緊急通訊:“江教,不好了!檢測出返航路上突降極端暴雨,此刻萬萬不可回程!”
江叙不太意外,回溯時間已是打破規則的奇迹,可是事物進行的軌迹并不能輕易改變。
眼下能做的,就是向總部呼救,将計就計,一舉俘虜甯海警衛隊和接待所人員,查明真相。
想到這裡,他立刻點開個人終端,呼叫總部:“這裡是C108總指揮官江叙,請求總部支援!”
“什麼情況?”總部詢問道。
“C102已經殉難,C108副官謝佑重傷,情況複雜,來不及解釋。”謝佑一邊說着,一邊快速回憶起餘晴蔔帶領警衛隊來抓捕他們的時間,“申請兩個營隊的支援,下午四點之前埋伏在甯海接待所周圍,帶好錄音錄像設備,一旦感知到接待所内的動靜,即刻前來支援!”
江叙在神衛軍内一向位高權重,總部的接線人員聽見他如此嚴肅的吩咐,不敢怠慢,立刻回複道:“是!”
做完這些,他才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略微放松,輕輕放下謝佑,把他放置在觀察室的床上,使他平穩躺着。